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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先生,什么风把您吹到这种地方来啦?”寺原医生一见面就这样说道。
“别无深意,上香而已。”
“那么,到我这里的意思是……?”
“请允许我提几个问题。”
“请吧。”寺原点点头。
“死因据说是心脏死……”
“是狭心症发作。”
“您作为主治医生,认为这是有必然性的吗?”
“有必然性。自夏天赛季以来过度疲劳。他也有点太肥胖了……”
“我当时也在球场,见他在一日两场赛制的第一场上场,第二场比赛中还打出三本进行冲刺。”
“据说是这样。”
“关于他的心脏,是否用过特别的治疗,或者特别的药?”
“没有特别的。虽说他过于肥胖,但作为运动员他只属普通程度。如果情况不妙,他应当来和我谈的。因为仅仅是容易疲倦,所以只要他服用成药的维生素片,似乎他一直在服用的。”
“是哪一种药片?”
“T制药厂的阿普罗命。”
这是有名的药片,检察官的妻子也常服用。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检察官站起身来。
“我觉得自己的判断错不了。”寺原医生一边送检察官出来一边说道。
“这是毫无疑问的吧。请不要介意。”
检察官走到路上,因为到新海家的人很多,好几次差点就撞在检察官身上。他心想,检察官真是一份令人讨厌的职业。
3
到了单位,浏览一遍文件之后,高山检察官点上了一支香烟,此时,他发觉自己仍未能将新海清的事件忘怀。换了别人处于这种状态,得责骂自己太不痛快了吧。
会有毫无道理的怀疑么?例如,对于总是呆在家里忙于家务、照顾孩子、忠实于自己的妻子,突然毫无来由地怀疑她红杏出墙——类似于这种状态的怀疑。如果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必定是至少有某个暗示,或者自己的精神状态异常了吧。假定精神状态是正常的,那新海清事件有过某种不祥之兆么?早上生气勃勃地走出家门,两场比赛之间都可算是活跃的球员突然倒下了。只能认为他有病在身。然而,果真就没有犯罪潜入的空隙么?人类被危及性命的手法也是有数的。手枪、利刃、药物,否则就是殴击、扼颈或者长期地施加精神上的压力。“假定有这样六种方法,那么新海清事件没有发生过枪击、砍杀、殴打、扼颈这四种情况。检察官自己是目击者。其余两种之中,关于精神上的压力——例如即使有过要胁的事,应当不会以新海清即时毙命的方式呈现出来吧。于是只剩下药物一项,但若是药物,至少在他死亡24小时之前没有进行过注射。而从口入的东西,仅仅是妻子菊江的早餐、阿普罗命和球场方面供应的水而已。任何一种东西都不会导致那样的死法。检察官对于去新海家时没有看一看阿普罗命的药瓶子稍觉遗憾,然而,那药片是在上午进入新海清体内的。而死亡则是下午发生的——想到这里,检察官察觉到还没有人去确认过新海清的死亡时间。于是他拨电话找新海清家所在的世田谷警署的笛木时三郎,一位相识已久的刑警。
“不是什么重要事,”检察官说道,“我想要你帮忙找一个叫寺原的医生问清楚新海清停止呼吸的正确时间。”
“明白啦。”笛木刑警答道。
20分钟之后,笛木有回音了。
“据说是4点20分左右。”刑警说道。
“是4点20分?”检察官吃了一惊,“报纸上写的是晚上10点啊!”
“我核实过这一点。据说新海清是在球场死亡的,之所以推迟发布死亡消息,是球队负责人方面的意见。”
“死亡诊断书上应当是写4点20分的吧?”
“正是这样。”
“谢谢。”检察官说道,“迟些恐怕还有事要拜托你帮忙。”
但是,球队将死亡时间拖后发布,也可以理解,算不上犯法。纯粹是应付社会的做法。
这一点弄清楚了,似乎对于死因仍无怀疑的余地。那么,有动机吗?
尽管新海清多少有点神经质,却并非招人怨恨的人。与女人的关系也——虽然这个问题有待了解,似乎是没有的。作为球员,有竞争的对手。嫉妒者可能会有。
但由此而引发犯罪的极少。有了那么多否定的材料,仍未能使高山检察官心甘情愿地割舍此事,为什么呢?
检察官再次拨通了给笛木刑警的电话。
“新海清有另外干点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吗?”
“我查一下。”刑警挂断电话。在检察官吃午饭的时候,他直接上门来了。
“啊呀!”检察官连忙招呼。
“好久没有见面啦。自当铺杀人案以来啦。”
“的确是哩。哎,那事情如何?”
“我对于棒球不感兴趣,不太明白其中情况。但据说新海清在涩谷开了间咖啡店,挺有名的。”
“哦哦。他也出资了么?”
“他出钱,但是由他妻子菊江的妹妹,名叫长冈阿伊子的姑娘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