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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门槛，不用抬头看那牌匾，那扑面而来的厚重的压迫感，书婳便是知道这是女皇陛下和君后大人的寝宫，宸熙殿。

君后大人的月子还没有坐完，平时是不会让人来打扰的，但是书婳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君后大人是有一段主仆情谊的，她今日必能见到君后大人。

“起来，把头抬起来。”

一道无法形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书婳手心微湿，她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必是君后大人。

她没有见过君后，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总是和她说着君后大人的故事，让她以后要效忠君后大人，保护君后大人，却从不亲自来见君后，她问为何，母亲却说她无颜来见君后大人。

书婳抬起头看向上面的人，然后瞪大了眼睛。

并没有用画屏遮挡，书婳直接看到了座椅上坐着的君后大人，一眼不忘。

她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美的让人跪匐，貌也，乃是一介皮囊，如果只是貌美也没什么稀奇，这芸芸众生中，貌美的人如过江之鲫，哪怕是随便抓了几个宫人来那也是五官精致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偏有这种人，让人不敢用言语描述，唯恐亵渎了这人。

书婳恍然明白，为何所有人都说君后大人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人。

她原以为这两个词太浮夸，当得这两个词的人只有神女了，世人不都皆是那般，如何就能成了那风华绝代的人？

她这才知道，这种人原来是真的存在的。

最美的不是那身姿那容貌，也不是那妙不可言的声音，而是那眼睛和那眼中的光华，她甚至有种错觉，觉得那光华若是能为哪个人绽放开来，那人必是会成了傀儡，心甘情愿受这人驱使的吧。

“是书婳吧？”

书婳听到那人如此说，下意识点了点头，却不敢再看那人，低着头，手心的汗意好像更重了。

那人也不在意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你八岁了吧？你母亲当年见我时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偶感了风寒，并无大碍。”想起卧病在床的母亲，书婳却还是说出了母亲教她说的话。

“那便好。”

那人不再说话，却没有让她下去，她只得等着。

母亲的意思就是让她来见君后大人，做什么却没有和她说，只说君后大人是明白她意思的。

恍惚间，她听见了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你母亲就是一个倔脾气，就没有变过……”

书婳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却觉得该说些什么，“母亲一直很想念君后大人……”

朝央扶着椅子的把手，一时无言。

当年书文说要一辈子待在她身边，决不娶妻。却没成想她如今的妻子，当年朝筠后宫里的一个妃嫔给朝筠带了绿帽子生下的孩子，明天上的透明皇子，对书文一往情深，因为一次不查的陷害，为书文解了春药的毒，书文为了对方的名誉亦或是责任，最终决定娶了这位皇子。

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书文大朝央好几个年岁，年纪并不小了，若是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着，也并不是件坏事，而这位皇子虽然血统不纯，却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男子，并不会惹人厌恶。

却不想这书文倔脾气真是倔的让人无奈，认为自己无颜再见朝央，却也无法因履行自己的誓言而舍弃已经怀孕了的那人，最终，只得决定带着怀孕的妻子去了远离皇城的地方。

朝央知道书文的别扭，遂也没有拦着，而是说，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吧。

可是书文竟是近十年未归。

现在居然将女儿送过来了。

朝央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书文总是这么固执，固执着自己的固执，别人总是无法撼动她的固执。

无论是以往求死的坚决，还是十年前离开的决绝，都是这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