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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队再次散开成扇形。考区先生把我们的船带回水道开口附近,我们沿着高出水面四英尺的冰棚慢慢划。每当在浮冰表面或冰棚纵面发现血迹,就会停下来找一下,不过没有再发现其他尸体。

“唉,可恶。”在我们这艘船船尾操控长桨、年约三十的法兰西斯·珀克发出悲叹,“你可以看到人的手指与指甲在雪上抓过的痕迹,那只东西一定又把他拖到水里去。”

“把你的嘴巴闭起来,别再胡说了!”考区先生向他大喊。考区手拿长矛,就像在拿一根普通的捕鲸船鱼叉,他怒视着在后面划桨的船员们,一只穿着皮靴的脚踩在捕鲸船的船首上。

在这片开放水域西北方的冰岸上有三处血迹。第三处似乎告诉我们,某人在离岸十英尺的地方被吃掉。冰上有几根腿骨、几根被咬过的肋骨、一张可能是人皮的残破外皮、一些衣服碎片,不过没有头骨或可供辨识的人体特征。

“让我到冰上去,考区先生。”我说,“我要检查尸骸。”

我真的到了冰上。如果这些带血的筋肉不是在这里,而是在世界上任何一处的岸边,成群的苍蝇一定早就围绕着嗡嗡作响了,更不用说被昨夜下的薄雪盖住的内脏,它们看起很像土拨鼠挖穴时制造出来的土脊。但是,这时却是一片宁静,只有从西北方吹来的阵阵徐风与尸骸相伴,冰层偶尔也会发出几声呻吟。

我走回小船,跟他们说确实无法辨认出死者,几个船员都把目光转开。连残破的衣服碎片也无法提供线索。没有头、没有靴子、没有手、没有脚,除了被啃噬得很厉害的几根肋骨外,一点躯干也不剩。此外还有一截连着筋肉的脊椎,和半个骨盆。

“你先留在上面,古德瑟先生。”考区跟我说,“我现在派马克和泰德曼带一个空的弹药袋到你那里去,你们可以把那可怜家伙的尸骸收到袋子里。克罗兹船长应该会想给他们一个葬礼。”

这是件严酷的差事,但我们很快就完成了。最后我只要求那两个表情很难看的水兵把肋骨框及骨盆装进由弹药袋权充的裹尸布里带走。至于那条脊椎已经冻在冰原上,剩下的尸骸太令人毛骨悚然,我们决定不去碰它。

我们才离开冰岸,沿着开放水域的南岸探查不久,就听到北边传来喊叫声。

“发现人了!”有个船员大喊。他又喊了一次,“发现人了!”

我相信,在库姆斯、麦康维、菲瑞尔、泰德曼、马克和强斯用力划桨的同时,我们全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法兰西斯·珀克操控着船桨朝一个板球投打区大小的浮冰驶去。这块浮冰就漂浮在这片广达数百亩、四围都是封冻冰原的开放水域正中央。我们都想要,而且都希望能找到利铎中尉那艘小船上的幸存者。

但事与愿违。

克罗兹船长已经站在那块冰上了。他叫我上去看一具躺在那里的尸体。我承认我觉得自己有点被利用了,一切就像是船长已经不能确认生死,只好强迫我去检查毫无疑问已经死了的尸体。我非常疲累。

那是哈利·培格勒,他几乎全身赤裸地躺着,身上仅剩的衣物都是贴身内衣,身体蜷曲在冰上,双膝几乎碰到下巴,两只小腿在脚踝处交叉,手掌塞在手臂底下,似乎用最后一点精力让身体紧缩,以保持温暖。他紧紧抱住自己,想必是在不断颤抖的情况下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睁大的蓝色眼睛被冻僵。他的肉也是蓝色的,摸起来就和卡瑞拉大理石一样。

“他一定是先游到浮冰旁,费力爬到上面,然后冻死在这里。”德沃斯先生低声地说,“冰原上那只东西并没有追上或伤害哈利。”

克罗兹船长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船长相当喜欢而且倚重哈利·培格勒。我也很喜欢这位前桅台班长,大部分的船员也是。

我看到克罗兹船长注视着一样东西。在浮冰各处的新雪里,尤其是哈利·培格勒尸体附近有巨大脚印,其中的爪痕也相当明显,看起来像是白熊的脚印,只不过比任何白熊的脚印都大上三四倍。

那只东西绕着哈利·培格勒转了很多圈。看着可怜的培格勒先生躺在那里冷得不断发抖,然后死去?娱乐自己?哈利·培格勒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会不会是:白色怪兽的身影笼罩在他身上,它那对黑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为什么那只东西不把我们的朋友吃掉?

“那只野兽在浮冰上一直是用双腿站立走动。”克罗兹只说了这句话。

其他船上的人也向前靠过来,带了一面帆布。

除了我们来时那条现在正急速变窄的水道外,冰原中的湖没有出口。我们绕了两圈,五艘船顺时针走,四艘船逆时针走,只找到一些小凹湾、冰缝,以及另外两处血痕,那里看起来就像是有个捕鲸船侦察队员爬到冰上,拔腿逃跑,却被残忍地拦截住并拖了回来。不过感谢上帝,那里只有一些蓝色的羊毛碎片,没有尸块。

已经是下午了,而且我确信我们只有一个共同愿望:赶快离开这受诅咒的地方。但是我们有三具同伴的尸体,或是同一人的几个尸块,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尊严的葬礼。我猜许多人心里都在想,在探险队人数愈来愈少的情况下,这将会是我们能正式举行的最后一场像样的葬礼。

在这座冰湖里,除了利铎中尉那艘厄运捕鲸船里的一个荷兰帐篷被浸泡成一大片帆布浮出水面外,湖面上没有可以利用的漂浮物。这片帆布就被拿来包裹我们的朋友哈利·培格勒。我在水道开口附近检查过的断骨残骸放在帆布弹药袋里,瑞德的无头尸体则被缝进一个多出来的毛毯睡袋里。

海葬的惯例是:在要被投入深海的尸体脚部放一颗或多颗弹丸,以确保尸体很有尊严地沉到海底,而不是难堪地浮在水面。当然这天我们手上没有弹丸。船员们从珍恩·富兰克林夫人号浮出水面的那截船首拆下一个铁钩,又收集了一些空的葛德纳罐头来增加裹尸袋重量。

把剩下的九艘船从黑色的水里拉到冰上,将快艇和侦察船再装到雪橇上,花了我们不少时间。而且把雪橇组装起来,再将小船抬上去放的过程中,还得把船上货物卸下再装上,这样的苦差事把皮包骨船员的最后一丝精力也耗尽了。接着船员们一起站在冰的边缘,排成一个很大的弦月形,以免冰棚任何一个地方承载过多重量。

没人有心情听长篇讲道,更别说像上次那样用传奇的《利维坦书》来大事讽刺了。所以,听到船长凭记忆朗诵《圣经》的《诗篇》九十篇时,我们有点意外,却没人有情绪反应。

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们的居所。

诸山未曾生出,地与世界未曾造成,从亘古到永远,你是上帝!你使人归于尘土,说:“你们世人要归回。”

在你看来,千年如已过的昨日,又如夜间的一更。

你叫他们如水冲去,他们如睡一觉。

早晨,他们如生长的草,早晨发芽生长,晚上割下枯干。

我们因你的怒气而消灭,因你的忿怒而惊惶。

你将我们的罪孽摆在你面前,将我们的隐恶摆在面光之中。

我们经过的日子都在你震怒之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似一声叹息。

我们一生的年日是七十岁,若是强壮可到八十岁;但其中所矜夸的不过是劳苦愁烦,转眼成空,我们便如飞而去。

谁晓得你怒气的权势?谁按着该受的敬畏晓得的忿怒呢?

求你指教我们怎样数算自己的日子,好叫我们得着智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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