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章 五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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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班将至。

罗诚躺在值班室的床上，望着白里透黄的天花板，回想这一段时光。

想到上一次值夜班，还仅仅是四天前的光景，大晚上平白无故得了这么一个逆天外挂，直接给自己的医学生涯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四天，就仿佛坐过山车一般，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又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像是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但一切又如此真实。

不过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突然想起上午给的一大堆奖励中，影像学义眼又又又升级了，罗诚很是激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会儿被廉洁给打了岔，忘了还有这么一茬儿，一下午忙来忙去就给整忘了。

新升级的五级义眼会是个啥？镭射眼？亦或是...透视眼？还是至臻无敌24k钛合金亮瞎狗眼？

实在不行，电眼也是ok的。有了这个还用啥柳叶刀啊，直接对着患者一瞪，那皮肤滋滋冒烟，切口显现；再一瞪，咔嚓咔嚓，肿瘤不见；嗯，有大出血？加强一瞪血管都给你糊上。

可以说是，瞪谁谁康复！

想到这儿，罗诚咽了下口水，随即开启能力，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那双具有鲜明外科医生特征的双手。修长白皙...却起皮，实在是外科干久了，大都会产生洁癖，一天恨不得七步洗手法揉搓它个几十遍，饶是鳄鱼皮也得给它搓起皮了。

不过想象中的皮肤灼烧痛感并没有出现，印象中的黑白声、血管彩、x线、螺旋cT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标识了xyZ轴的三维立体组织结构图。

这...这不就是影像学中的三维重建吗，由几百上千张多层螺旋cT薄扫描平面图，计算机图形叠加演算得来的。

五级还是不行啊，罗诚略微有些失望，感叹这系统给的技能是不是都太正经了点儿。

由此罗诚也摸索出了影像学义眼升级的规律，除了x线，均是按照医疗技术展顺序而来，义眼等级越高，功能越复杂；当然，也有可能是根据患者做检查的费用或者难易程度而来，等级越高，越能给患者省钱。

想到这儿，罗诚也明白了自己“瞪谁谁康复”的愿景是彻底泡汤了，心里对系统颇有些腹诽。

不过三维重建在临床中的帮助也很大，比方说肿瘤患者术前做重建，就可以清楚知道肿瘤组织和周围组织的界限关系，初步得出切除范围，一般是边缘两公分以上。

聊胜于无，罗诚继续使用五级义眼给自己来个全身免费体检，挖掘该等级更多能运用在患者身上的用法。后续也现，可以通过拉伸旋转三条轴线，经不同角度观察立体图像。

只不过用不到一会儿，罗诚就听到自己肚子的抗议声，饿的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感叹着这五级义眼也是个吃资源的大户，罗诚停止使用，掏出手机，点开外卖app，想着晚饭吃什么好。

去医院食堂吃确实省钱省事，但值班期间，非紧急情况，是严禁离开病区的。曾经外院就生过，值班医生去食堂买饭的路上，患者突心脏骤停，好险给抢救过来了，但家属还是把迟来的医生给告到了法院，后续赔付停职，可以说是血的教训。

想着今天是财了，罗诚决定狠狠地奢侈一回！

随即点了一份红烧牛肉盖浇饭，外加一瓶四块五的量贩装冰红茶！

快扒拉完外卖，罗诚回到医生办公室，打开《泌尿外科微创手术及机器人手术学》，对比电脑上患者的片子和手术视频，开始学习。遇到晦涩难懂或者困难的地方，还可以借助高毅双BuFF，加深理解。

此时窗外夜幕降临，漆黑雾霭席卷吞噬整个大地，映衬出万家灯火也愈明亮，空气中少了一些燥热，多了几丝温馨。

不过泌尿外科病区却没有丝毫温馨可言，狭长的走廊道幽静阴沉，吊顶灯散出晃眼的灯光，忽地还刺啦闪烁几下，连带着四周墙壁也是一副瘆人惨白之景。

偶尔病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破落老式风箱那般呼哧呼哧的吸气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和家属的几句谩骂，监护仪器也跟着一起，出嘀嘀作响的机械式报警声。

护士站里，刚停下来没一会儿的谢婉秋听到动静，连忙取了一根一次性吸痰管，快步走到出警报声的病号床前。确认了监护仪上氧合不算太低，随即接上负压吸引装置，将吸痰管置入患者气道中。

只见那干净透明的软管，不一会儿就充满了黄白相间、黏糊稠密的浓痰，夹杂着口罩都抵挡不住的恶臭。

谢婉秋面色不改，不停调整吸痰管头的位置，尽量将患者肺部的痰块吸引干净。确认了没有东西之后，拿出吸痰管，关闭负压吸引阀，调整氧流量，给患者重新戴上鼻饲式吸氧管，并扶起患者翻身抚背，舒缓气道压力，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患者痛苦的面色缓解了不少，长呼一口气，费力地连说了几声谢谢，可此时家属却作了。

“你看看你们医院，老爷子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咋做了手术就成了这个样子，一到晚上就哼哧哼哧地，跟个破锣一样，那烂机器也响个不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看呐，你干脆给他来片安眠药，让他睡死了得了，省的折腾我。”

听到这话，谢婉秋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变化，开始耐心解释。

“大娘，老爷子肺不好，又有支气管扩张，又有肺气肿，还老是喜欢抽烟，就很容易痰多咳不出来，这才做完肾脏大手术，手术时间长，肺部恢复需要一定时间的，监护仪能随时现老爷子的不适状况。不过医生把该用的药也都给用上了，后面会慢慢好的。您照顾老爷子确实很不容易，老爷子会记得你的好的。”

听到谢婉秋说的，家属情绪稳定了不少，不再怨声载道，而是碎碎念起了老爷子。

“听到人家小姑娘说的了吗，你得记着我的好，别总惦着把钱都你那两个儿子，他们来过几次，最后还不都是我在床边鞍前马后伺候着。”

老爷子却没有理家属的话，而是无奈地朝谢婉秋摆了摆手。

“小姑娘，谢谢你，我这会儿好多了，你去忙你的去吧。”

看到老爷子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升到了98，谢婉秋放了心，快步向其他病房走去。

打针、输液、皮试、量体温、测血压血糖、I级护理心电监护，抽血化验、吸氧吸痰、翻身拍背、护理记录、应急抢救...这就是护士日常的工作，繁琐且劳心费力，但对谢婉秋来说，早已是轻车熟路。时间长了，甚至连患者言语上的谩骂或者肢体上的骚扰，都能应对自如。

短暂忙完，正在护士站电脑上记录护理病程的谢婉秋，突然听到咚的一声巨响，抬头看见是病区防火门被残暴地推开，撞在了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