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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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飞机正在起飞请您收起手机”

“我就打一个电话”

“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好吗”

“我他妈就打一个电话”他们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自然不知道用何种心情去理解你，美丽端庄的空姐被我嘶吼的声音吓得愣在原地，坐在旁边的人也没有要劝阻的样子，我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方的“无服务”三个字一下子瘫痪了下去

“先生您没事吧”我冲空姐摆了摆手，我将手机关掉示意给她

“感谢您的配合”我全身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光一样，静死在座位上一样。

随着飞机脱离跑到向着天空俯冲，这一切像是梦境一样身处在云端的飞机在白茫茫的云层中穿梭，母亲的一张张笑脸一幅幅曾经生活的画面就像是幻灯片一样一盏盏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飞机落地后我该用何种心情什么表情来面对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我不敢相信母亲这三个月来到底经受了怎样的病痛折磨，我的思念随着飞机撒了一地

“如果飞机能这样一直飞行下去该多好”当我面对了面对不了的现实的时候我总想着用荒诞的幻想进行逃避，我已经如此脆弱为何上天还要将重重的灾难施加在我身上，我以为我会哭泣可是干涩的眼睛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怎么会这样，是我太过无情了吗？

飞机落地走出机场，一眼就就看到林向晴依着她那辆白色的越野车吸着烟，烟头被她扔了一地，林向晴看到我后急忙跑了过来，看她的动作想必是想给我一个拥抱，可是被我一错身躲了过去

“你见到婶婶的时候别表现的太过难过”林向晴递过来一根烟又说道“还有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在电视剧里面这样的话无意识宣布了一个最坏的结果，我侧过头看着林向晴的侧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g市回来后”原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母亲病情的人，这么多么大的讽刺

“老舅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如果我每天忙在学业，忙着考证，我心里的愧疚可能会少一些，可偏偏相反，心里不光光是对母亲的愧疚，还有对自己的滔天恨意。

到大医院门口林向晴再一次拽住了我“越辛不管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这种话现在听起来有些空洞和虚无，我不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母亲能活在我未来的生活里。

推开病房的门后，我终于知道林向晴那种大心脏的人为什么会一遍一遍的提醒我“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了。

当我打开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脏好像骤停了一般，所有的画面都定住在我的瞳孔里，病房里刺鼻的味道让人难以接受，老林正坐在床边给母亲倒着水，许久不见的大伯正坐在另一张床上满脸的哀愁，而老舅正站在床尾安慰着母亲，最后母亲躺在床上的画面深深刺痛着我的视觉神经

“头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或许是母亲那颗光秃秃的头顶在我眼里看起来比她的病情更加严重吧

“越辛回来了”大伯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我越过大伯蹲在母亲的床前用手抚摸着母亲的头顶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妈，您头呢？”母亲倔强的侧过脸泪水从左眼流到了右边的眼睛里，一声不吭

“头呢？”我像是着了魔一般在询问着母亲头的去向，大伯一把抱住我“越辛，你冷静冷静”

我侧过头看着大伯那冰冷的深情“大伯我就问问我妈妈的头呢，头哪去了啊”似乎心脏在此时抽掉了我身体内所有的血液，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足甚至我的眼泪都如深渊一样冰冷，整个医院都是我挣扎的哀嚎，老舅和大伯在身后用力的拽着我想把我从病房拉出去，长期在军队训练的大伯和老舅竟然那我一分办法都没有，我奋力的挣扎让他们毫无办法，

“啪”我的脸上感觉到有些疼

“啪”这下我终于看到站在我旁边的林向晴用着愤怒的眼神正盯着我

“快响晴拉你弟弟出去冷静冷静”林向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把我扔在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你能不能懂点事？”我冷漠的看着林向晴，最后一丝的冷静克制着我没有将那句“躺在床上不是你妈，你有办法冷静我没有”林向晴似乎看出来我要说什么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冲我吼道“是，是你母亲，可也我的婶子，你父亲的妻子，你老舅的亲姐姐”林向晴这话让我有了一丝清醒。

是啊所有人都应该很难过才对，只是他们在母亲的面前伪装的太好了，才让我看起来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和他们并无关系。

“你好点了？”林向晴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我问道，我点了点头“进去吧”。

我再一次推开了病房的门，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只是小心翼翼的坐在母亲身边

“老儿子回来啦”母亲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仿佛滴下来的点滴一点点将她的力气全部都抽走了一般

“回来了”母亲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摩擦，我好像看到了我刚刚出生时候的场景，或许母亲也是如此这般的爱抚着她怀中的婴儿吧

“这越辛也回来了，姐你更的坚强点了”母亲听到老舅的话后用力的点了点头，满眼宠爱的看着我说道“别的不为就为我儿子我也的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绝望的人，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的人，这是他们赖以生存下去的火种，只要心里住这样的人哪怕每天吃糠咽菜睡在四面漏风的土屋他们也有面对生活的勇气和决心。

我是母亲唯一坚持下去的希望，母亲睡着后，老林才把被我遗忘的这三个月的事情讲给我听，这次检查的结果显示母亲的病情逐渐开始恶化，放疗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听取了医生的建议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化疗，本就虚弱的母亲忍受不了化疗后带来的后果，化疗了两个了疗程后便匆匆逃离了g市，从g市回来后，母亲身体的癌细胞就像是进入了高路一般在她的身体里肆无忌惮的繁衍，直到今天母亲进入了抢救室，在母亲昏迷之前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所以老林才迫不得已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我，好在母亲挺了过来

“那我妈还有治愈的希望吗？”老林扔掉手中的烟用力的用脚踩了踩，绝望的摇了摇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林向晴用力的咬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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