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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内，章峻一定会投降。”夕佳山下，韦浩宇笑着对韩源说道，完美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温度，韩源甚至感到了丝丝寒意。
“如果他不降呢？”韩源说着挑了挑眉，似是不相信韦浩宇的话。
“他若不降我就屠城。”韦浩宇冷冷道，笑意消失地无影无踪。
丰城一役拖得有些久了，谁知道韩澈和韦拓宇会在背后搞什么阴谋，为了尽快回家收拾各自不安分的兄长，韦浩宇只能不择手段。
“浩宇，你有没有想过灭了东川后我们该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韩源真是恨不得这一战打得越久越好，最好永远不要结束。
“还要我说吗？”韦浩宇微笑着将韩源揽入怀中，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做过的那样。韩源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静静地靠在韦浩宇怀中，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的体温。
真好，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韦浩宇的判断是正确的，在被联军包围的峻率不足两万的东川残部向他们投降。
哥舒夜没有及时出现在夕佳山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不甘心，不甘心章岚明明对章峻不甚放心却不得不对他委以重任，不甘心自己十几年来的辛苦付出毫无收获。
于是，当慕容熙暗示性地向他提出，可以比原计划推迟两天上山从而抢得丰城一役的头功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然而，等到韦浩宇和韩源完成合围之后，哥舒夜几次发动攻击也没办法攻上夕佳山。
历经无数鲜血的代价，韩源终于见到了章峻，比起注定会成为敌人的韦浩宇，他对章峻的爱才之心，昭然若揭。
可惜那是他们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可以留下吗？”韩源笑着问道，很真诚的语气。章岚对临安王府的猜忌，韩澈暗中命人布下的棋局，他都是知道的。
章峻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今生，我只为东川而战，投降只为了麾下士兵和城中百姓的性命，绝非有意背叛故国。”
“那你走吧，希望我们还能见面。”韩源的语气有丝淡淡的惋惜。
章峻诧异了一瞬，转身走出大帐，身后是韩源稍显不舍的眼神。
“你真舍不得，那就把人绑起来啊。”韦浩宇平静无波地说道，可惜韩源还是闻到了些许若有若无的醋味。
“留不住心，何必留人呢。”韩源意味深长地说道。
韦浩宇偏头，避开了他的眼神，留得住心，也未必留得住人。
回到柳阳，这是章峻此时唯一的念头。
丰城距离柳阳不过两日的路程，却是天堂到地域的距离。
在柳阳等待章峻的是临安王府三百七十口满门抄斩的消息和三日后凌迟处死的圣旨。
章峻没等章岚派人动手，便在狱中自断经脉而亡。生无可恋，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他唯一遗憾的，就是欠着砚儿的那两串糖葫芦。
慕容砚哭得累了，终于靠在慕容熙肩上安静下来，“父亲，我们可以去看爹爹吗？”他已经不记得章峻的模样了，可他还是很想他。
章峻的墓是东川亡国后，韩源命人修建的，因为尸骨已经无法辨认，所以只是立了衣冠冢，慕容熙此前从来没有去过。
在慕容砚期盼的眼神中，慕容熙默然颔首，心中思绪万千。
他没有办法告诉儿子，章峻到最后都不知道，那个出卖他害死他全家的人，就是自诩爱他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