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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道:“上了的。”

但伤处在后腰,她自个儿看不见,如今又没有朝露姐姐住在一块,自也没法假手旁人,只能一味的盲按着揉化药油,效用自然大打折扣。

加上这几日连日往返那么久长的道途,去萧弗的书房找他,好的当然很慢的。

不像那天膝盖碰红了,本身便不严重,几天没出户,一下子就养好了。

萧弗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到底没再说什么。

只是让知知把被褥在床上铺开,趴好,好为她上药。

他则依着她所指,自柜角取下了敷涂淤伤的药瓶。

回身却发现知知根本没有趴下,也不曾褪去衣物,只是呆愣愣坐在床边,揪着襦衣的领子看着他,戒备得如同林中惊鹿。

他几分好笑:“都这么勾我,还怕我看?”

循崇院没有别的婢女,如今被他一折腾,她伤处只怕又加重不少,他不动手,她还想指望谁?

只是知知依旧毫无松动,萧弗见状,无奈道:“明日一早,我即着人往狱中打点,令他们隔出一间牢房供你父亲养病,再寻人入狱为他医治。”

“至于翻案,审讯多耗心力,虚实真伪,一应等你父亲病愈再说。”

知知听懂了,要他帮忙,她就得听话。

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渐渐放下手,泪眼婆娑地抽下了衣带,抖颤着将外衫褪了半边,活似要慷慨就义一般。

刚刚还大胆地既勾又挑,逗惹春情的人,可不是他,萧弗想。

她似乎还是怀着最后的一小簇希望,慢下剥衣的动作,小心翼翼道:“殿下,今日之事,可否不要说与旁人?”

萧弗不答,只揭去药瓶的塞子。

可一看见里面的东西,他却是皱了眉:她就用这个治伤?

药油根本劣不堪用。

萧弗再不容她抗议,亦不等她穿衣遮好隐隐现现的香肩,只解下斗篷整个把知知罩了个严实,就将人打横抱起,走出门外。

“殿下……!”

“别动。”

知知仍几度想要挣扎,却又恐斗篷滑落,只能安安分分藏着一张不知是羞还是气得饱红的桃脸,躲在他怀里,一声不吭了。

循崇院中少有奴仆,只留了三五精干侍卫,把守要处。

还有几个忠笃的老仆,都是老王爷留下的旧人。

但这并不妨碍,殿下怀中抱了个女子走了一路的事,一下子点沸了寂静的院落。

仆卫们不敢多看,但谁都知道这女子是谁。

循崇院中只有一名婢女,殿下的来向,正是她的居所。

而没人看得见的地方,知知经此一程,已暗自泣流了好一掬的凄泪,颗颗都悲酸地滴入这无声的大夜。

这……和朝露姐姐说的不一样呀。

朝露姐姐和岭南王世子互相喜欢,可朝露姐姐不愿嫁,世子就不会强娶,如今知知求摄政王不要让旁人知晓,为何他非但不听,还要反而为之,还做的这般的决绝?

是因为,殿下还不算喜欢她么?

今夜之后,她再也没有什么脸面见人了。

萧弗却也不算好过,虽自幼文武兼修,断不是瘦弱书生,但这般抱着人行来,总怕她摔了,始终难以松懈。

等终于穷尽此途,踹开寝居的门,他把她放在榻上,还未歇口气,轻易就察见了衣前为她所染的一片泪湿。

扳过她转向里侧的脸:“委屈什么,说说。”

第8章 要事

被萧弗的手挡着半边的脸,知知没法再别过头去。

好在这会儿当着他的面褪衣,又被他一路抱着过来的耻辱也平复了一些,她拿手揩了揩眼睛,倔强道:“知知不委屈。”

萧弗:“撒谎。”

知知没有撒谎,他答应救她阿爹,还要给她阿爹翻案,她确实很不应该委屈的。

便是,便是他要她做妾,若这就是他要的报答,知知也应该感念,方才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她才闹了小性子。

再给她一些时间,就算是困死在这循崇院中,就算再也做不了沈香知,只要爹娘平安,她都可以顺从。

想通了这茬,知知噙着泪,吸了吸鼻子:“殿下,你一定不会食言的对吗?”

萧弗却轻掐了她的脸一下,就放开了手中的腻玉。

方才他给她披上斗篷时,领口的系绳未曾系结,如今因她抬手的这一动作,斗篷又松散开来。

浑白圆润的肩头,连着一条赛雪欺霜的臂膀,就如同屋梁上的新月,猝不及防地撞进萧弗的眼中。

但现在,还不是赏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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