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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时，战场已经化为废墟。他想不起自己从哪儿来，该往哪儿去。后来，他遇见了老张，老张用纸符给他做了件衣服，穿上后，他成了老张的徒弟。
少年看看老张，伸手揭掉脸上的皮。那皮脱落，幻化为纸符，随风而散。
怪物扔下巧克力，将手伸给他：“阿四，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一直等着你，等到战争结束时代变迁，等到家人都离我而去，等到房子渐渐变成鬼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不敢离开，我守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寸步不离。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等到今世过完来世开始，等到永恒的尽头。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声音渐渐小去，最后消失。苍老干枯的身体随之无力，毓书望着面前的精魂，泪流满面倒在地上。
老张急忙扑上前，伸手托住毓书的颈项，片刻后重重叹了口气，这可怜的人动脉已经停止了跳动。
窗外风轻轻地吹着，苹果树上枯枝摇晃，将月光剪成各种形状。老张仰头望天，两道精魂在光影里相互交缠，难舍难分。
“阿四你真讨厌，让我等那么久，罚你啃两个月酸苹果！”
“啊？那你要陪我哦，不然毓书变小狗……”
十 最新更新:2011-09-18 21:09:36
十
卖完今早新摘的野生菌，老张数数手里的钞票，一脸欣慰。今日天气甚好，他决定去茶馆坐上一会儿。
刚叫了壶铁观音，在临街的桌边坐下，王二屁颠屁颠就凑过来。
“嘿，听说了吗？把你徒弟吓跑的那鬼宅，这回真闹鬼了。前儿天晚上，有人从那外边经过，清清楚楚地听见里面有小孩儿在说话呢！咿咿呀呀地，像在念三字经……”
“是吗？”老张晃晃手里的茶杯，喝了口茶。
王二看看他，忍不住说：“哎，你说，你那徒弟啥这样呢？去了趟鬼宅回来，招呼也不打就卷铺盖走人，不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也就算了，问题是，他在那宅子里究竟看见了啥？”
街上两个小鬼头手里拿着花花绿绿的风车，嬉笑打闹着从老张眼皮底下跑过。老张微微笑起来，忽然脑袋一转，看着王二问：“十四岁的约定，你还记得多少？”
“啊？”王二瞠目结舌。
老张挥挥手不再理他。目光投向远山里鬼宅的方向，那里，天色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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