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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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洒着血，血里面燃着微弱的光。两道凋敝的残躯互相依靠着，在他们周围是缓缓消散的雾气。
结束了……
“老大，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劫体？”
“因为杀不了啊。”
“杀不了？”，雪花银用尽全力地想要触碰身下的雪。终于，在生命快要消失殆尽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寒冷……
真冷啊！
雪花银闭上了眼睛，身体消散……
黄金甲突然失去依靠地摔倒在地面上。
死了……
黄金甲缓缓摘下自己的面甲，眼中是落满雪的天空。果然是好美的雪……
好温柔的雪……
“但是他的心乱了……”
黄金甲的嘴角微微咧开一个弧度，闭上了双眼。
……
红铜丙跟着一条线索找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有看见雾气，他只看见两把断了的剑。
…………
北塞，雪花缓缓飘落，落在一片枯寂的原野上……
叶剑兮总会和人说起北塞的雪，因为在叶剑兮心里，这是最美丽的雪。
寒风卷动着军旗，滚滚的披风如雷。
曾经，北塞最冷的是守边。现在，北塞最枯寂的是望边。只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有着他们的身影。不过现在，他们的铠甲威武了很多……
天空的雪花洒洒地飘落，这雪或许还要下好几日才会慢慢停歇，春天才会到来。
其实风里的温度已经不那么冷了。这几年的冬天也都不那么冷了，但是他还是喜欢站在这寒风里，眺望着北方。在他的身后，是残破的北字军旗。他只是一名北境军的哨兵，但是身上的铠甲却比云天国绝大多数的将军都要好。当然，他的战绩也更好，实力也更加出色。望着北方，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他还是喜欢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冬天其实很好，非常好，没有敌患，没有战争……
城头上，只是极为稀疏地站着几十道人影，绝大多数的北境军都在前方荒原里的营地操练。和两年前不一样，两年前，就算北塞允许平民进驻，可是一到冬天，北塞的城头还是紧张地站满了士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彻底地不一样了。两年前，北荒就被彻底打残！北境军在北荒屠杀的强军就不下百万，其中打残打散的更是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楚北兮把北荒的脊梁打断了，把北荒的军旗斩了！以至于到现在，北荒根本对北境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反倒是云天国里面有许多人提出开疆拓土的想法。可是北境军在北境，北境军不动，整个云天国没有一支军队敢动！
朝堂上的开疆拓土，不是他这远远边关的一个小哨兵能够知道的。但是这两年，北境军从来未曾懈怠过。他们甚至前所未有地努力变强。云天国只是一处太小的池塘，他们要走出去的，一定要走出去。当楚北兮带着他们马踏北荒，整支北境军的魂就变了，只剩下一个目标。
一小队哨兵赶来轮换，在荒原之中卷起一道风尘。
哨兵的脸上浮现出微微的笑容，这接下来七天的值哨结束了。
“谁？！！”，哨兵猛地扭头大喝，城头上，在轮换的哨兵到来之前，叶剑兮正带着小铁丁等好几个神庭司的人走了上来。小铁丁沉默着，她看得出来，这里的每一寸突然都曾经浸透了鲜血，一层层一遍遍……
世世代代的战争，世世代代的边关。小铁丁曾生活在黑暗之中，因此她对于这十分地敏感。被鲜血浸透的，就像那片黑暗之地一样。不同的是，这里有人守望，而那里只有人死去……
小铁丁呼吸着这里冰冷的空气，她能理解这里的伟大和美丽，这是血肉筑起来的守望。这也是神庭司如此吸引小铁丁的原因。若有人不曾悔弃，那么世间再残酷都会绽放一朵光……
神庭司就是向着着一朵光前行的那一群人。以往，小铁丁以为，他们虽然人群众众，但也是孤独的。因为只有神庭司，除了神庭司以外的所有人都不曾向往那一朵光。
可是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小铁丁看见了其他的光。
小铁丁的手指拂过匕，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
但是除了小铁丁以外，其他几个跟着来的神庭司的人都看不见，因为他们不曾经历过那些浸满鲜血的黑暗。神庭司的守护是一条孤独的长路，但是他们从来与绝望无关。因为神庭司是强大的，而神庭召令更是无论何时无论旁人愿意不愿意，都会为神庭司带来帮手的。
神庭司不曾经历过绝望，经历着绝望和孤独的从来都只有神庭司之中的小小一份子。因此，神庭司守望的那一抹光，在小铁丁看来或许足够美丽，但是并不是小铁丁心中所想的最美。不过小铁丁的心中已经满足，她曾以为这时间没有那样的光，在最绝望之中的黑暗绽放，永远屹立不倒地守护……
曾经的小铁丁想要成为被守护的人，后来她守护着别人。
后来的小铁丁已经经历过太多了，她不再是那个长于黑暗却心向光明的小女孩了。她学会了很多，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思，学会了质疑，学会了……
唯有杀戮，仿佛成了她的本能，不用去学习。
哪怕曾经的光近在咫尺，她也选择了不去触摸。
不用叶剑兮去解说，小铁丁能感到自己内心的呼唤和共鸣。
刀甲围拢过来，叶剑兮取出自己的铭牌“北境军，叶剑！”
叶剑！围拢过来的哨兵们心神一震，他们记得这个名字！和留在北境内部的那些北境军不一样，他们这些留在北塞的北境军，基本上的都是老兵。因此，他们基本上都听过叶剑这个名字，席谋士！两年前离开北境的那一批人之一，现在回来了！
当初叶剑兮那一批人，虽然基本都不在北境军中，但是人人都属于北境军的一员。这一点，七将军特意和他们说明过。
而今，叶剑兮也自认为是北境军的一员！
“哨兵肖力见过叶将军！”
“肖力，新的北境军令将要传来。在此之前，我想带着身后这些神庭司的人去北境军营地看一看，应该无碍吧？”
“神庭司的人？抱歉，叶将军，此时恐怕须得七将军来决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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