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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书逸从车窗狭小的缝隙里看少女越来越远的背影，被珍藏在心里的记忆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让他快要窒息。

褚亚敏抱着手站在窗前看别墅外的车。陆哥哥问过她，这样利用一个或许是喜欢她的人，真的不在乎吗？褚亚敏只是笑笑，很清冷。“陆哥哥，你都说了，只是或许啊。”她加重“或许”这个词语。陆哥哥说她这是魔怔了，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褚亚灵来找彭书逸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彭哥哥，你娶我好不好？”彭书逸楞在哪里，他从没想过她会这样直接，也没想过她会愿意接受他。换做以前的自己，一定会像个傻瓜一样笑着说“好”，可是现在他只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她，“为什么，那年我问你有没有迷路过，你回答说是？”褚亚灵脸红了又白，“我的确迷路过，不信你问我爸妈。”

“你撒谎，我问过了。”彭书逸垂下眼不看她，“那天是你生日，一整天在家，既没有迷路过，也没有回过老家。”一针见血地道出事实。他也有些累了，这些年他的坚持现在看起来真是傻得让人连嘲讽都不屑。最让他惊讶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到可惜，或许他爱上的不过是一个梦境？

陆向东没想到彭书逸拒绝褚亚灵后居然没有任何其他举动，而褚亚敏也是按兵不动。他想那个女孩子心里的阴影应该是还在，不然现在也不会对间接造成这一切的褚亚灵实施这样的报复。

彭书逸这一步棋，他走错了。原本他以为彭书逸这种温和的性格应该会包容褚亚敏的过往，包容这个心里偏执的少女。现在看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即使是熟知一切的他也没有支配人情感和思想的能力。

原本的悲剧故事，难道这一世也要一样重演？陆向东有些迷惑。

这阵子褚亚灵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在陆向东宣布即将迎娶褚家二小姐之后，行为更是放纵，出入夜店已经是常事，连娱乐小报都不屑于爆料了。

褚亚敏对陆向东的决定感到很吃惊，但面对来打听消息的褚家父母一样笑得自然。褚家父母一直以为大女儿会成为陆家夫人，没想到原本以为会加入彭家的小女儿却即将嫁入陆家。虽说他们也有说不的权利，但是这送上门来的好事，他们又怎么会拒绝？

只是对“抢”了大女儿位置的小女儿，他们不给脸色看已经是很克制了，真心祝贺更是不可能的。褚亚敏也不在意，只是陆向东打电话约她就出去。

陆向东和褚亚敏坐着所有未婚夫妻都会做的事情，写请帖，定婚宴，订婚纱，拍婚纱照，一件不落。

褚亚敏换上婚纱站在镜子前，有些不认识眼前的自己。陆向东站在她身后，一眼不发地看她，

“陆哥哥，未婚夫这个时候不是该从背后抱住未婚妻，顺便赞叹她很美吗？”褚亚敏有些嘲讽地看着镜子里的陆向东。

“阿敏。你姐姐是欠你的，可是这样不放过她，你好过吗？”

褚亚敏突然转过身来恨恨地看他，“放过？”

“陆哥哥，你知道我遭遇过什么样的事情吗？凭什么她就该得到一切，凭什么她想要的都得给她？”陆向东上前抱住情绪失控的她，褚亚敏抽噎着不停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知道的，那些都过去。真的都过去了。”陆向东伸出手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褚亚敏靠近他的耳边，“过去了？那陆哥哥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褚亚敏惨笑，“是因为你知道我到底有多丑恶，还是因为喜欢姐姐的……纯……洁？”她咬着牙吐出最后的词语。

“如果是的话，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陆向东牵着她站到镜子前笑着看他们，“别说你真的以为我陆向东是一个会同情人的人。”

“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女人，问题出在我身上。”并不是你不好。

婚礼那天，褚亚灵拿着枪对着他，最后关头褚亚敏居然挡在他身前。陆向东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只有躺在血泊里的少女。

“陆…哥哥，只要骗……我……就好了，为什么……你不愿意呢？”少女眼里的绝望，陆向东从她眼里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青春文女配（一）

陆向东站在女生公寓前，不时地看看时间。细细的雪落在他白色的羽绒服上，整个人在雾中看起来很虚无。这个城市就是这样，一到冬天大雾不断，有时候连看清十米内的物体都很困难。

女孩娇小的身影从楼底出现，陆向东眯眯眼，朝她走去。女生宿舍是不允许男生进入的，虽然“以往”的陆向东没有少进，但是陆向东还是停在离女孩大概五米的位置。

张灵希看着陆向东就停在那儿不动，向他招手示意让他过来，外面很冷的，她的手都快冻僵了。等了一会，见陆向东还是没动静似乎就打算今天一定要让她过去一样。张灵希跺跺脚，还是快速地往他那儿跑去。

“重点呢？”张灵希的态度不太好。最近实在太冷了，要不是陆向东说他有高数重点，她是不会

出来的。

陆向东把记录好的重点递给她，对她的态度基本没什么特别反应。张灵希也不在意，毕竟他一向这样。当初是他先告白的，那天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虽然事后她有些想反悔，但是陆向东除了人冷点，算得上是一个好情人。

张灵希拿了东西就往公寓跑，一下子就没了影，留下陆向东在原地发呆。

陆向东还不在状态中，明明上一秒都还在那场血腥的婚礼中，结果下一秒就成了青春校园中的一员。到现在陆向东想起少女最后的绝望的眼神，心里都还忍不住颤抖。

子弹穿透他心脏的那一瞬间，老人愤怒的声音传来，陆向东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自以为是，又有多自私。

他以为只要把褚亚敏和彭书逸配对，就没他什么事情了。这条路走不通，又想满足少女的心愿，娶她。却忘了，即使褚亚敏就算再喜欢他，也承受不了他那样清楚地告诉她，他不会爱她。

依旧穿着黑色袍子的老人说，他太敷衍了。救赎，如果他无法爱上的话，那么悲剧会照常进行。完全不清楚状况的他居然还居高临下地宣布，他要娶她。说到底他只是自私地求心安而已。

他的救赎，如果没有全身心投入剧情，全都是无用的。

陆向东在雾中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转身准备回男生公寓。快走到男生公寓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名字，他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声音越来越近，他才停下脚步往回看。

肖陆君气喘吁吁地站在陆向东面前，陆向东还没回过神就被她打在背上的一巴掌给痛醒了。

肖陆君鄙视地看着他，“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才认识！”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陆向东，“我警告你，要是在让老娘听见小灵子抱怨，你就等着让小灵子替你收拾吧！”说着恶狠狠地朝他扬了扬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