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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浣浣跑上跑下,一下到大门口眺望,一下整个人悬在迥廊的平台上瞧瞧有没有人影,她的浮躁看在挑豆苗的梅姨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怜惜。这丫头的一颗心记挂在谁身上,再明白不过。
「我的好小姐,中午还不到,妳这样前后张望,爷他人在外头耳朵不痒都不行了。」
「梅姨,妳取笑我,人家很久没看到大哥了耶,押粮前他每天睡在营区里,又是训练新兵,又要修城筑堤,每天忙得跟陀螺似,是他答应我今日会回来吃饭的,我当然心急啊。」
她才不在意自己及竿礼,大哥要回家吃饭才是大事。
「爷答应妳的事哪样没做到?这么晚,一定是有事耽误了。」
弯下腰陪着梅姨挑了两根豆苗,申浣浣霍然站起来,「不成,我得上军营去啾啾。」
「妳这孩子说到爷比什么事都急― 」
梅姨还没把话说完,申浣浣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她牵出孙上陇给她买的小黑马,也不用跨镫上鞍,纵身上了马背,驾了声,旋风似的出了大门。
申浣浣心如火燎,没个着处。
在兵营驻地巧遇赶回来报讯的小兵,原来他们在十里坡处和几股盗匪对上了,对方人多势众,十几个弟兄陷入苦战。
她鞭策着小黑马,风驰电掣,尘沙飞扬,恨不得身有双翅,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飞到十里坡。
不过天公喜欢跟人作对,本来晴朗的好天气飘来乌云,转瞬间下起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别说多痛了,但她只是咬着发白的唇,心里只有十里坡。
十里坡是在半山腰上凿出来的山路,仅容两辆马车交会的宽度,地势险峻,四周也无人烟,等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赶到,极目眺望,只看到几株被砍倒的残树,什么人也没有。
「小黑,你说我是不是来迟了?」雨水吃进嘴里,有股涩意,可她不在意。就算曾有过打斗的痕迹,一场大雨下来也都不见了。不在这里,她要去哪找人?
「小黑,走!我们一定要找到大哥。」她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持着自己,她只知道,没有大哥就没有她。
抹掉脸上的水珠,重新上路,钻进更深的浓雾雨帘中。
她不相信,招人注目的粮车、十几个聒噪的汉子会凭空消失。
当她狂奔一个半时辰,落汤鸡似的站在一座破山神庙时,被从里面端了一个盆子出来的士兵发现了。
他鸡猫子的喊叫,「浣……浣浣儿,妳……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嚷,一票彪形大汉全涌了出来,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屋檐下完好的粮车,她不在乎,额上流着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她往庙里头冲,因为看见那兵士手里端的是一盆血水。
没人敢拦她。
山神庙里,孙上陇背着她,似乎刚整理好衣着,仓卒间挥开想靠过来搀扶他的手,腰杆子一挺,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大哥?」一出口,申浣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得不象话。
孙上陇转身,脸上是她熟悉的笑容,但一眼看见浑身湿洒洒又狼狈的她,他脸沉了。
「谁让妳出来的?要是出事谁负责?」
骂起人来中气十足,申浣浣总算放下一直悬在心尖上的担忧,一边笑一边哭,一面偷偷在他襟上蹭去眼泪。她没看到自己在碰触到他时,他狞变的脸色。「水人似的,妳淋了多久的雨?」脚下已是一摊的水,还继续不停的往下滴,回去后他非好好说说她不可!
申浣浣嘻嘻笑。「淋雨是一种诗意,啊,大哥。」
洗后―
「诗意?我看是和狗争地盘刚回来吧。」知道她为什么来,她身上的柔软软软的一直挠到他心里。「好女孩子家会在家里等男人回去,不是出来满山遍野的找,这要传出去,会嫁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