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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尽灯枯，是殷子洧终于开始慢慢读懂的一个词。本来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词，却感觉好像用了这半辈子才体悟。
或者说，本以为这是针对那些耄耋之年的人，但是却变成了他。
他的面容真的是以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下去，不过他倒是心态前期不错，后期就有些生变化了。
与他相反的则是整日里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陪伴他的云新庭。
云新庭前期崩溃，后期倒是精神愈的抖擞，整日里嘻嘻哈哈陪伴着殷子洧。
“我说，我没去过京城，等这次大军整顿好，我们去趟京城呗！”说话的人是云新庭。
她正在给他精心的布置着他那精致可口的小菜，为他布好菜，盛好汤，才在一旁坐下来，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殷子洧没回答，只是用手拿着碗喝了一口汤。
看他没回答，云新庭倒是也不气馁，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听说京城里边可多玩的了，也是，天子脚下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好玩儿呢！”
“之前原本想去京城找你，但是后来一想京城那么大，找也找不到你，但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你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我又结识了冉元，年展，大皇子还有皇妃，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我都认识了，是不是去京城可以横着走了？”
她说得兴高采烈，殷子洧倒也没打断，只是这样看着她说。
嘴角浅浅上扬，但不明显，不过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也能被云新庭给现。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那就说好了，我们一定要去京城，你不是说你那个后母不是什么好货色吗，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贱皮子敢欺负你！”
她说话向来不规矩的，这是殷子洧早就现了的事情，从前只觉得她天性散漫，无拘无束。
这一下，倒是觉得有些……可爱。
他依旧没回答。
她也不强求。
“今天这汤，很好喝。”这是他避开话题的话语。
“这汤当然好喝！我从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熬，亲自在小厨房盯了半天，能不好喝么？”她有些嗔怪看向殷子洧。
“是是是，云大姑娘辛苦了！难为你了，真的。”
殷子洧突然笑出了声，然后对着云新庭说。
“你的意思是难道只有今日的汤好喝？之前的都不好喝？”她猛的一下抓住这件事情的关键。
倒是让殷子洧噎住了。
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罢了罢了，能养她一段时日也是他的福。
“怎么会呢！”他说完话便抬手摸了摸云新庭的头，很细腻，很柔顺。
云新庭一愣，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举动，他从未有过，从未。
今日是第一次。
当他正想放下去时，她却突然抓住。
“一定要，陪我去京城。如果失约了，我会生气的。”
说完这个话，两个人都许久未说话了。
……
大概，殷子洧永远都不会答应她，因为他不知明日的自己是否还存活。
或许，云新庭也不会告诉他，她是去过京城的，为了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