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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又哪有什麼可傳授的呢?情愛一事,從無道理,向來是真心對真心。」
趙寂也灑脫,雖然懷孕,但有人來問,她便也大大方方地見,只是她說的話,小娘子們如今還不太明白。
衛初宴也沒來得及換下官袍,便迫不及待地鑽進官署外等候的馬車,催促車夫快行。
外邊風雪大,先前衛初宴圖快,總是騎馬,自然,比起趙寂那急入旋風的馬術,衛初宴要溫和的多。不過,現在這麼大的雪,衛初宴也不想被風颳傷了臉蛋,惹趙寂不開心,於是就換乘馬車。
清脆的鞭聲,馬夫的吆喝聲,車邊懸掛的鈴鐺晃蕩著也發出悅耳的聲音,外邊沒多少人了,一入冬,大家都貓在了家中,馬車行的順暢,沒多久,便只剩那麼兩條街道便到家了。
衛初宴一路上都在掀開車簾往外看,見外邊雖然冷清,但無蕭索,也未在見到有乞丐,說起來,自從她幾月前向陛下進議,道將無家可歸者收容到雜役隊伍中,去修補城牆與河道、又或是挖礦後,這些乞丐大多都有了歸宿,陛下看重她,她一上書,陛下便批了,還從內庫撥出部分銀錢。
衛初宴心如明鏡,要說陛下為何這般好說話,竟去管乞丐與部分無田無業者的死活,自然是因為稅制與官制的順利推行。
經過一個轉角,衛初宴望見,在那冷白的雪牆之下,正孤零零地支著一個乾淨的攤子,攤前有一算命先生,不知是否是因為街上行人寂寥,衛初宴的馬車一到這裡,那人便也轉頭,望了過來。
那是雙似乎藏著些東西的雙眼,可分明又是個盲眼。衛初宴與她「對視」一眼,手指一顫,將車窗落下,聲音寒冷了幾分:「走快些。」
車夫於是進一步地加快了度。
這個算命先生,總在這裡擺攤,從前還拉過她幾次,說些不好的話,衛初宴先前以為她是個騙子,後面......
衛初宴知道她是有幾分厲害在手上的,然而她想衛初宴棄妻,衛初宴自是不肯,被她逼得急了,就遠遠地繞開她走,只希望她早日死心。
但看今日這情形,衛初宴也曉得,這人並未放棄,否則,這麼冷的天氣,她也不會坐在雪中,也不會,那麼準確地找到了衛初宴。
就好像專程在等衛初宴一般。
衛初宴讓車夫快走,便是不想理她,誰曾想她卻自己跑過來了,攔下了衛初宴的馬車,馬車一停,外邊響起車夫的聲音:「莫擋路,我家主人不算命。」
衛初宴心底一沉,一路上對於即將回家的喜悅與期待,在這一刻全數消失無蹤。
那人約莫是不肯走,攔在車前:「衛姑娘,衛大人,你真的,對你家那位一點懷疑都沒有嗎?若是沒有,你為何總是躲著我呢?可見你心中,或許是信我的。」
衛初宴掀開外簾,冷冷道:「青天白日的,你莫要在這裡說些玄而又玄的事情,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曉得我不信你,更不願意依你說的做,所以莫要再對我糾纏不放了。」
算命先生搖頭輕嘆:「果真為情所困。沒想到即便是你,也過不去這情劫。」
情劫?
又是一個不懂的詞。衛初宴聽著,心頭好像進了刺,有點疼,又不知道這股疼從何而來,她也不想問,一問,這人又要跟她說些如何將趙寂誅滅的事情,這些字,衛初宴一個都不想聽。
如今她已知曉,她家娘子是魔王,然而那又如何呢?趙寂說她沒害過人,那便是沒害過,衛初宴信她,還有,若是趙寂是個壞的,又如何,會與她有這一段呢?
衛初宴假意聽不到:「你還是快些讓開吧,否則等下喊了官兵來,還是要趕你的。」
算命先生忽然靠近,一把掐住衛初宴的胳膊,將一個薄薄的東西塞到她手心:「你還要不要命了?你要這一世情愛,還是要無盡永生?你若不信我,將這個符貼在她身上,你看她會不會痛苦焦灼!」
衛初宴觸電般將她推開:「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你再糾纏,我便不客氣了!」
算命先生深深看她一眼:「你這般聰慧,定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只不過,你不願信,可是有這道符在,也由不得你不信,你不將它丟了,說明你心中,還是懷疑的。」
衛初宴臉色沉下去,立刻當著她的面,將符丟到了車外,黃色的符落在白白的雪地上,被風一吹,想飄遠,又似乎不會飄,微微地晃動著,顯得那樣蕭索。
衛初宴高聲道:「別理她,走罷。」
這話是說給車夫聽的,卻更是說給算命先生聽的,果然,那人長嘆起來,搖頭,依依不捨地走了。
衛初宴端坐在馬車裡,白雪做的清雋臉蛋面無表情,墨潑的長髮被髮簪簪起,身上的官袍因她此時冷肅的神情,流露出一種寂靜的威嚴。
她在意那道黃符,甚至想回頭去撿,然而想到那個算命先生或許有什麼手段察覺到,因此雖然手掌已經握成了拳,卻還是忍住了。
她想撿回去,不是為了用它來對付趙寂,只是擔心那個算命先生會自己去用這種符法傷害趙寂,她想給趙寂看一看,也好有些應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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