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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斯利维的眼皮底下创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但伊索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有着极大可能成功的豪赌。
“我和莱斯利维的合作定然不可能长久，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在茁壮成长的宠物，如果在通晓之前我无法得到和他对等的地位，那当他的目的达成，我只会成为下一块活肉。”
黑暗如潮水般伴随着伊索的笔尖流动，但如果定睛看去，伊索的周身似乎缠绕着一份淡薄的灰光，虽然与暗同色，但却依旧如坚挺的灯火，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
现在是凌晨四点，属于雷鸣的主人的时间，虽然伊索不太懂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间会属于一位喜欢欢歌悦舞的司辰，但这不妨碍他作为一个夜猫子，书写日记，筹谋在五点的启相晋升。
蜕变与指引的晋升早已完成，甚至替身之皮也顺带着被做了出来，只不过蜕壳仪式现在还没必要布置，那涸魂诅咒就和半坏的闹钟一样，虽然不能感知到具体的时间，但感知到日期却不是难事。
伊索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刻意营造恐惧还是那位具名者单纯的傲慢，反正对于做好了准备的人来说，这是件好事。
“碍于契约，我不能停下晋升的脚步，虽然我的欲望也不允许我停下就是了。即使我以三道通晓的力量去与莱斯利维对抗，单凭我手中单薄的影响，或许也只能做到逃窜。”
别将相数与手段的复杂程度对战斗中的影响看的太绝对，力大砖飞的事情自古都不再少数。
再说了，通晓的力量也要影响来驱动，就凭他现在这个开藏影空间二十来次就会消失的影响，伊索对从执掌了博格全区的莱斯利维手下逃命都持悲观态度。
“在这一点上，我和其余通晓反而有共同利益，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不过是那么几个问题。”
伊索轻敲桌面，从阴影中掏出他剩下的家当，看着几乎可以说是看一眼就能算清楚的总资产，无奈地抵住额头。
金钱，在这个社会无论做什么都绕不开的东西，至于拉人入伙、如何和那些通晓搭上线，如何表现自己的价值，这些反而都是次要的东西，钱，才是最重要的。
运营教派要不要钱，遮掩痕迹要不要钱，甚至传教也是要钱的东西。
别说什么教徒献金，伊索心里有数，除非他能把这些人的脑子给洗到无法认真思考，否则前期入不敷出是肯定的事。
救恩教会都有田产和类似于圣亚割妮医院这种相关联的企业呢，纯靠教徒现金，除非选择把人弄到家破人亡，负债累累，然后被官方的猎犬盯上不得安宁。
中后期和那些通晓搭上线了到可以试着从他们那里骗资金，但就目前来说，钱还得靠伊索自己搞。
“单纯的赚钱的话，按照我现在的手段其实并不难，但想合法合理的把钱漂白却有些难，道格拉斯……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个大麻烦。”
伊索望向紧闭的窗户，看着对楼拉拢的窗帘，虽然看不见人，但伊索可以肯定有些麻烦的尾巴在那边盯梢着他。
别看他夜夜翻墙外出，实际上每次来回都鬼鬼祟祟的很。
“银行不能抢，画作不好卖，打工？”
伊索用笔尾敲敲桌面，显然心情不是很愉悦。
他学会无形之术前要打工，学会无形之术还要打工，那他岂不是白学了吗？
“况且一般的打工收入只能说勉强活着，想赚到资金得找些高收入的。”
伊索眯起眼睛，口中呢喃着那些他曾经想过但最后选择放弃的行业。
“舞者，收入中规中矩，得看有没有人愿意打赏……我是男的，有些难度。接悬赏要是一个不慎可能会和那家伙签订什么奇怪的契约。”
伊索现在已经打定主意能不去迷金乡就不去迷金乡了，他现在都不太敢肯定谁是莱斯利维的眼线，要是传教传到眼线头上，那他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当混混，我相信道格拉斯不介意用扰乱治安罪把我关上几日。”
分析来分析去，想在那些条子眼皮底下把钱赚了，还得是去当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人，甚至因为医院那地方已经不能去了，所以他只能选择去那些公司打工。
看一眼时间，大致已经快五点了，伊索揉揉有些胀的眉心，合拢日记，看着身边只有学徒才能看到，且不会被敛息仪式遮掩的异象，有些不太敢保证明天在别的学徒眼里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大概会是个在散奇怪光芒的黑团子？
伊索自嘲轻笑，从阴影中取出钥匙，把玩了一会儿有些头疼地回忆先前解读出来的晋升方法，总觉画风和其他几位有些不太一样。
将全身的衣物脱下，特意放在一个不用道具够不到的角落后，伊索赤裸裸地站在窗户看不到的死角，从阴影中取出匕，对着手臂便是一道。
滚烫的血液滴落在地面，莫名的疼痛从伤口中袭来，让伊索不由得皱起眉头。
但仪式已经开始，没有后退一说，所以伊索只是深吸一口气便继续持刀向着胸口、双腿划去。
5点，是蚁母所执掌的时间，是的，就是那位救恩教会所信奉的圣母。
她所对应的准则是纯粹的启，理解的司辰之道为创伤，算是对应那位将伤口视为恩赐与机遇的性子。
但就连晋升仪式都需要伤口却让伊索觉得有些讽刺。
不被官方认可的诸多司辰无需如此血腥，而作为被世人传颂的圣母，其晋升却要苦痛与伤口相随，也不知谁算邪神……或许皆是也说不准，毕竟祂们早已不需要凡人为祂们提供影响。
四肢一道，胸口两道，那疼痛仿佛成了化作蚀骨的巨蛇，缠绕着他身体，让伊索几乎无力站立与握物，只能凭着毅力颤颤巍巍地举起匕，对准眉心，用力一划，随后将钥匙插入眉心的伤口，像是开锁一般，使劲一拧。
这就是最后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