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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柳郎中风尘仆仆的进来,即便是在酒楼走廊背风处等了些许,一张脸也依然泛着青紫,可见被冻的不轻。

年近四旬的人一旦动了情,便似枯木逢春、老房子着火,一颗心呼呼啦啦燃起来,急急就想着成亲生子。

为了解决李芸娘这个拦路虎,他少不得得守在宫门前,将她要他传往宫内的话一遍又一遍的送进去。有侍卫轮值下来,出宫门时,还要被他拦住询问效果。

便是这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便被冻了个透心凉,再不是年轻时当暗卫的身子骨了。

此时他站在雅间里,面对着此前的上官,只想着能将他说动,好将柳香君宅子里的那位瘟神请走。

之后他也学一回殷大人,来个先斩后奏,先背着芸娘娶了柳香君。

到那时,户籍纸上已加上了自家媳妇儿的名,名正言顺的亲事,他就不信还能被人毁了去。

雅间的温暖并没有暖了他的心,他急切道“大人,卑职上回诊脉诊错了,夫人那吐血的毛病还没痊愈,此时正是关键时刻,若不保养好,便要留下一辈子的病根。

昨儿,夫人脸色蜡黄,整个人烫的像个火炉,却执意不愿求医。我们谁都劝不住,只知道哭。奴婢猜着,也只有大人能劝一劝夫人……”

殷人离立时起身,着急道“怎地不早说?”

他今日一早在鹊仙楼上便看着她脸色不好,然当时他瞧着她一边扣衣扣一边从房中出来,还同那小白脸兔儿爷说着什么赏银之类,即便他明知她不会养面,却也被她那句“送他绿帽子”的话气的夺门而出。

之后便郁郁到了现在。

他一捞披风已大步出了雅间门,跨上马飞驰而去。

柳郎中就着桌上剩下的酒菜混了个半饱,美滋滋的品茶时才想起来,他方才只顾着虚虚实实的编瞎话诉说核心事件,倒将李芸娘窝藏的地点这一重大要素未透露。

不知这位上官,能不能寻到那宅子里去啊?

傍晚时分,柳宅已用过晌午饭,收拾的一应停当。

因着宅子里来了芸娘这尊大佛,柳香君只好作陪,便也未往各青楼里去巡视买卖。

芸娘占了的房中,火炕烧的暖和。

永常赖在她身侧,积极的向她表忠心。

“下回,殷阿叔再敢娶阿姐,我就背着阿姐逃,让他一辈子见不到你!”

芸娘抚着他脑袋,幽幽道“也用不着你背,只怕他也不想再见阿姐了。”

永常理解不了大人间的情感牵绊,只想着再也不能在芸娘面前挣表现了。

他愁眉苦脸坐了半晌,回自己个儿房中去睡了。

一更时分,外间传来敲门声。

未几,冷梅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见了芸娘,笑道“一个是来瞧瞧东家今晚回不回鹊仙楼。二个是,又有人求见东家,那因由,同早上方玉常的一样。”又是个被殷人离胖揍过的兔儿爷。

芸娘叹了口气,道“宣吧。”

那兔儿爷低着头进来,将将要往地上跪,芸娘无精打采的止住他,懒懒道

“我知你要说什么,我问你一些买卖上的事。你若如实答话,我便帮你一把,让你再不被人揍。”

兔儿爷忙忙道“东家但请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点点头,问道“你平时接女客,可有官家内眷?”

兔儿爷一愣。这第一个问题就难倒了他。

女客恩宠兔儿爷,同男客宠幸妓子,看起来仿似相差不大,从性质上却相差一万八千里。

妇人和男人不同,妇人自古便被“妇德”二字约束着。

在大晏,除了长宁公主公开养着面之外,哪个妇人敢让旁人知道她光临兔儿爷的事?!

既然当了兔儿爷,赚了这份银子,便要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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