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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翼的描述，陈晓陷入沉默，天已经完全黑了起来，他正好背对着一个路灯，让自已的脸庞和心一样陷入黑暗。
他读过《乌合之众》，但现在猛然发觉自已也是乌合之众的一员。
其实陈晓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不主动向我解释。
如果你那样做了，我肯定会理解你的。
但是这句话刚刚出现在心里，便迅速消散无踪。
因为现在的相信是出于前两天出生入死的陪伴。
之前他也根本不关注真相究竟是什么，凭什么以为听到王翼的解释，那时候的自已就能相信他，并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中仍然和翼哥正常往来呢？
之前翼哥早已有言在先，他不想解释，但是翼哥现在跟他说这么多，不只是因为自已主动问了，还因为自已成了王翼所说的值得解释的人。
现在陈晓也如自已所愿，更加了解了王翼。
这是一个深谙人性、同时内心强大的人。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去探究王翼的能力是什么了，翼哥想说的话他就听，翼哥不说的话他也不主动问。
他现在清楚了一点，王翼之前救过他，而且之后也不会轻易抛弃他，这就足够了。
陈晓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虽然没什么用，虽然这句话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安慰，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还是自私的，因为说完这句我会好受一点。”
王翼静静听完陈晓这段话，露出一个微笑，道：“没事，你好受点就行，我早就习惯了。”
“对不起。”陈晓很认真地说。
其实王翼也不算是习惯，要知道王翼中途插班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憋屈，因为学校烂透了，所以他就能直接动手请别人闭嘴。
一句“习惯了”其实包含着无穷的无奈。
“走吧，咱们去江丰茂那里找个地儿休息。”王翼没有正面回应陈晓的道歉。
他俩沿着有灯的路走，社团活动中心的位置非常离谱。
周围没有什么可供汽车通行的柏油路，大多数是砖石铺就的小路，如果是有闲情雅致地漫步，没有汽车的鸣笛和川流的人群，倒是很自在舒服。
但如果赶着去社团活动中心，只能骑自行车过去，而且必须震得胳膊酸爽才能到达。
不过要不是这儿的位置那么偏，学校才不舍得用这么大一栋楼来让学生们搞社团用。
寒风拂过路边的灌木丛，发出一阵“扑簌扑簌”的声响，同时也带来了丝丝寒意。
此刻，两人都穿着单薄的短袖。王翼身子壮实没什么感觉，但是陈晓就难受了。
他用胳膊抱住自已，但是因为提着装满吃食的两大塑料袋，所以只能尽量让自已的上臂紧贴着身体，以此来抵御寒冷。
可这样做又使得他行走时的姿势怪异起来，双腿不时还会撞到塑料袋，给行动增添不少麻烦。
但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王翼必须拿着剑走在前面，四处观察周围的环境。
就算看起来安全，也要保持警惕，因为他们在路灯底下，处于明处。
而那些潜在的危险，倘若真的存在，必定隐匿于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王翼和陈晓被路灯照出来的影子，掠过一棵棵树木，再无其他醒目的地方，也没有其他声音。
王翼倒是没有感觉奇怪，这里本来就偏，丧尸少也可以理解。
但是陈晓就有点害怕了，他想了想，还是说出了想说的话：
“翼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可能就是我胆小吧，但是现在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王翼的眼睛锐利起来，他环视四周，近处被照亮的青砖地面和灌木晰可见，远处那高大杨树的枝丫藏在夜幕中，依稀看出张牙舞爪的轮廓。
他虽然看不出什么危险的预兆，但还是更加小心起来。
毕竟陈晓可是有着【天启】，他的感觉、他说的话一定要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