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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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道：“我在网上发布小说《大案迷途》之后，有一天一位叫萍儿的粉丝联系到我，说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从这开始我们就时不时在微信上聊天。聊着聊着才发现，彼此竟然是邻村，便互通了真实姓名。我们都很开心，聊得越发火热。当时我知道她，她并不知道我。我知道白萍萍是个美人，对她起了歪心思，提出要和她见面。白萍萍开始不愿意，也许是嫌弃我的农民身份吧。后来架不住我一再恳求，还时不时给她发个红包，她心动摇了。8月2日那天，我实在忍不住，打电话提出一定要和她见一面，她还是犹犹豫豫。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便开车到了市里找她，心想哪怕见不到她，至少也要让她知道我的一片诚意。就这么，她见我既然来了，便半推半就上了我的车。”

严加良问道：“后来呢？”

王浩道：“我拉着她走到半路，把车开进路边的小路上，提出要和她发、生关系。”

严加良道：“发生了没有？”

王浩道：“没有。”

严加良道：“为什么？”

王浩道：“她不愿意，也许是看不上我，也许是别的原因。”

严加良道：“她当时怎么拒绝你的，这几句话必须说清楚。”

王浩道：“她说，你们男的怎么回事，刚一见面就要做那事，就不能先说说话，交往一段再说吗。”

严加良道：“你接下来是怎么做的？”

王浩道：“我就不再要求，和她说了一会话，就把她送回了市里。”

严加良冷笑道：“不会吧，我们尸检时，在白萍萍胸部发现两处抓痕。尽管尸体已经腐烂，可抓痕仍然能辨认出来，你敢说这个和你没关系？”

王浩道：“我是写探案小说的，对破案也有一定研究。你们别在这里诈我，我真的没有对她动粗。当然，我当时的确是想把她搂过来，顺手在她胸、部托了一把，但我觉得不至于抓伤。如果的确是我抓伤的，也只能说是无意间造成的，可能是指甲划得吧。见到她抵制态度坚决，我就放弃了。这种事强求不得，稍微过火就可能构成犯罪。”

严加良道：“你已经构成了性、骚、扰，知道吗？”

王浩道：“明白，不过情节显著轻微，还不至于受到拘留。”

严加良认为，王浩说的合情合理，完全符合逻辑，但有一个细节无法说清楚：“你说你把白萍萍送回了市里，大概是在几点？我们需要在监控中核实一下。”

王浩道：“时间吗，大概是在晚7点左右。不过不是我亲自送的，当时正好过来一辆出租车，白萍萍是打车走的，原路返回。”

严加良道：“车牌号记得吗？”

王浩道：“那谁能记得清，反正就是街上那种浅蓝色桑塔纳出租车，满大街都是。”

严加良通过交警部门调取了方源大道的监控，查看8月2日晚7点左右的录像资料，当时共有五辆桑塔纳浅蓝色出租车开往市里方向。好不容易联系到各车司机，得到的答复却是一天跑无数趟，谁记得拉过什么人。梅雨菲提出查看每辆车上的微信付费记录，并没有查到白萍萍的微信付款码。

“这说明王浩在撒谎。”梅雨菲说。

“那也不一定，也许她是现金付款，也许同一辆车遇到熟人，别人帮她付了。还有一种可能，也许司机认识白萍萍，没有收费。”王寒星说道。

“无论你说的哪一种可能，都是值得怀疑的。”严加良说道，“农贸市场小个子女人明明说，白萍萍8月2日傍晚6点半买过她的菜。可是王浩又说7点的时候，白萍萍才和他分开。这是怎么回事？”

王寒星和梅雨菲都被问住了，是啊，时间上不对啊，难道发生了时空错乱？

“那就是王浩和农贸市场小个子女人，有一个说了假话。”王寒星说道。

梅雨菲捂住脑袋说道：“我头都要炸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严加良道：“总之，现在王浩的嫌疑还是不能排除。目前两起命案，他都存在嫌疑。”

梅雨菲道：“要不要将他控制起来？”

严加良道：“目前为时尚早，还需要进一步搜集证据。”

王寒星道：“可是，我们的线索都断了，到哪里搜集证据呀。”

严加良想了想说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先前的思路太狭窄了吗，我们应该再往大处拓展。”

梅雨菲道：“往哪个大处拓展？不明白。”

白萍萍是8月2日傍晚失踪的，计如洲8月3日晚上9点报的警。这中间间隔了大约27个小时。27个小时听起来很短暂，但在实际生活当中会有很多事情发生。这么长时间对于无所事事的人来说，只是漫长而又无聊的煎熬。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当年希特勒已经完成对丹麦的占领，一台收割机足以收完三百亩小麦，地球在宇宙中可以奔跑四万多公里。而对于一名杀手来说，完全可以不紧不慢地完成杀、人和抛、尸这样一个过程，回来还有充足的时间喝酒品茶。

王寒星和梅雨菲纳闷地看着严加良：“严队，你说了这么一大堆，跟念迷糊咒似的，到底想表达什么？”

严加良嘿嘿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意思是说，我们不妨把思路放的更宽一些，眼睛不要老是盯着8月2日傍晚这个时间点，谁敢保证8月2日一直到发现白萍萍的尸体，这十来天内找不到更明显的线索呢。”

王寒星道：“队长的意思，卑职听不明白。”

严加良道：“不明白就听我的安排，现在我们再去查监控视频，从8月2日一直到8月17日，这半个月晚上的监控都要查，查找进出市区的车辆。”

梅雨菲愁容满面：“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嘛！”

严加良道：“大海捞针也要捞。再者说，也不是要调看半个月的全部视频。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杀了人，会选择什么样的时间点抛尸？”

王寒星道：“肯定是在夜深人静之后。”

梅雨菲跟着点点头：“这个时间段最隐蔽，不容易暴露。”

严加良道：“这是人们的正常认知，其实，有时候在人声喧哗的时段更容易隐蔽。但是，正所谓做贼心虚，干坏事的人永远不敢在人声喧哗的时段作案，这是他们的宿命，永远逃脱不了的宿命。因此，我们只要调取深夜11点以后的监控就足够了，不需要全部。重点查看这个时间段进出市区的各种车辆，包括摩托车和老年代步车。”

王寒星道：“是不是只查来往于市区东边的车辆？”

严加良道：“对，从七里庄王家祖坟到市区的道路只有两条，除了方源大道，还有北边的省道305线，那条路要远一些。我们就查这两条道路。”

梅雨菲道：“如果白萍萍是死于王浩之手，查这两条路就没有意义了。”

严加良道：“白萍萍一案的案发第一现场只有市里和市外两种可能，王浩在市外作案是其中一种可能，但目前我们没有证据。因此，不妨先设想案发现场在市区以内。等到这个思路走不通，再从其他方面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