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夜路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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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如洲原打算骑自已的摩托车回去，看着姨夫东倒西歪的样子，让他自已开车还真不放心，便锁了摩托车，开上殷发怀的奥迪A6，一块出了厂，沿着门前的双十公路往山下走。

这条公路并不难走，一路全是缓坡，没有陡峭的坡段。只是中间有一段路面坏了，交通部门还没来及维修。计如洲开着姨夫的车走到这里，不得不放慢速度。

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只见一溜好几块大石头横卧在路面上，拦住去路。计如洲第一反应就是不好，有人拦路打劫。还没来及呼喊后座上呼呼大睡的殷发怀，就见路边冲出几个黑布蒙面手持棍棒的人。这些人不由分说，围在车前用棍棒敲打着车头喝叫开门。计如洲略一犹豫，一根铁棒哐地砸下来，车窗顿时粉碎，吓得计如洲赶紧开了车门，结结巴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有话好说。”

不等计如洲说完，其中一个蒙面人喝道：“滚到一边去，这里边没你的事。”

说着抬腿在计如洲身上踹了一脚，拉开后车门，将殷发怀拽了出来。殷发怀还在打呼噜，乱棒子噼里啪啦打了下来。惊醒过来的殷发怀吓得魂飞魄散，一边躲闪一边哀求道：“求求你们手下留情，要多少钱我全答应，哎呦喂，哎呦喂。求你们快住手吧，哎呦喂！”

那些人不理会殷发怀，只是一股劲地打。也不知打了多少下，计如洲眼看姨夫受不了了，担心被打死，鼓起勇气上前劝架。

“那些人不理会我，乱棍噼里啪啦打了过来。”计如洲讲述道，“我一个人寡不敌众，被他们打倒在地，昏了过去。等到醒过来，那几个人已经没了踪影。我首先想到去查看姨夫的伤势，只见姨夫血流满面，昏迷不醒。此处位于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夜间极少有人走。我想把路上的大石头搬开，送姨夫去医院，才发现自已早已筋疲力尽，根本搬不动。想打电话求助，怎奈手机也不知掉在哪里了。又去姨父身上寻找手机，也没有找到。我在黑暗中辨认一下方向，估计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三里，相比之下，距离水泥厂还是最近的。无奈之下，只好忍着疼痛，调转车头返回了水泥厂。水泥厂看门的保安见了大吃一惊，急忙联系值班的任副厂长。怎奈任副厂长被我姨父灌醉了，一直不接电话。我就对保安说，你别找人了，赶快和我一块把姨父送医院吧。保安名叫寇玉井，当下关了大门，说自已开过大车，驾驶技术比我好。我说那正好，我明天还要送外卖。你开车，我骑上我的摩托车随后便来。“

就这么，二人把殷发怀送到了区中医院急诊室。刚到急诊室，殷发怀醒了过来，睁开眼就对计如洲说不要报警。计如洲和寇玉井本来正商量着要报警，听殷发怀这么一说，只好作罢。

医生给殷发怀伤口做了简单的清理包扎，想安排他住院治疗。殷发怀说不过是皮外伤，不住院了，回家调养几天就可以了。计如洲和寇玉井就将殷发怀送回了最近的这个家。计如洲以前来过这座别墅，能记得路。殷发怀路上反复叮嘱二人今天的事情不要报警，也不要在外边讲。

二人将殷发怀安顿好，差不多已经深夜十二点了。看看殷发怀伤势并不太严重，便告辞出来。寇玉井在城里没有住处，计如洲邀他去自已家住了一夜。

第二天，寇玉井照常回厂上班，计如洲还记挂着工程款的事，便赶来姨夫家要钱，没想到殷发怀已经被人杀害了。

原来不是一个案子，是两个案子。

余教授询问拦路歹徒的交通工具，计如洲才想起来，案发现场前边不远处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应该就是那几个人的。详细情况记不清了，由于离得远，又是夜间，哪里看得清。

严加良让王寒星开车去凯胜水泥厂将寇玉井拉了过来，寇玉井的讲述与计如洲所讲基本吻合。

余教授又命人去询问了当晚接诊的值班医生。据值班医生所讲，殷发怀身上有多处伤口，头上有两处伤口，不过都不足以致命。而殷发怀的尸体上可以看出，头部伤口共有四处。除了医生处理过的伤口，另外两处显然是后来才有的，这两处才是致命伤。

余教授在殷发怀家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这座别墅装有多个摄像头，大门口、院内、屋后都有，几乎达到了全覆盖。从监控中可以看出，的确如计如洲和寇玉井所讲，二人陪同殷发怀回家，又同时离开的情节，都看得清清楚楚。从9月16日零点30分一直到上午11点，也就是殷阳到来之前这个时间段，监控录像中空无一物，连一只猫都没有，说明根本没人来过。

这就奇怪了，死者的尸体摆在那里，足以证明这个时间段的的确确有人来过，并且杀了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这个案子有点诡异。

余教授询问殷阳，家中可有暗道机关之类的设施。殷阳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又不是演古装剧，谁家有那玩意儿。

王寒星忽然在一间屋子中喊道：“这儿有个暗道！”

众人急忙循声走过来，进到一个杂物间，只见王寒星正抓住地下一个铁环，用力地往上一拉，拉起一块笨重的水泥盖板。盖板下露出一条地沟，地沟中有两根裹着保温层的铁管子。大家明白了，这是暖气管道。

余教授灵机一动，问道：“谁下去顺着管道看看？”

地沟横截面呈正方形，宽度在四十公分左右。王寒星试了试，自已身子太胖，爬不过去。刑警小李脱掉警服，勉强爬了进去。爬了一段，前边的沟槽变得宽起来。也不知爬了多远，看见前边有一丝光亮，便顶开上边的盖板钻了出来。

众人接到小李的电话，从殷发怀家里出来，找到小李，小李已是在半里地之外。这是城市地下供热管网，一直顺着地沟爬，可以爬到五里地之外的锅炉房。

小李看见余鹤琴教授，立即说道：“凶手就是从这里爬进去作案的，下边爬行的痕迹十分明显，一看就是新近才有的。”

梅雨菲怀疑地说道：“不至于吧，谁能爬这么远去杀人？”

王寒星冷笑道：“怎么不能，盗墓贼能顺着地洞爬出三五里，这点事算什么。”

严加良思忖着说道：“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凶手要非常熟悉殷发怀家的情况才行。刚才大家都见了，连他儿子殷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沟，外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余教授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这是凶手杀害殷发怀的唯一通道。我想，此人一定对殷发怀家的环境非常熟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