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根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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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萍娘家是邻县白家寒村的。这女人长相倒不是多么漂亮，只是皮肤出奇的好，又细又白又水嫩，好像连汗毛孔也没有。加上天生的婴儿肥，使她看起来像个细白瓷做的瓷娃娃，很能激起男人的欲望。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背地里就送了她一个莫泊桑式的绰号“羊脂球”。

来到酒店工作后，白萍萍迅速引起人们的关注。区长、局长、书记镇长、地产商、珠宝商、矿老板，各色头面人物纷至沓来，甚至连省里的某位厅长大人也赶来凑热闹。白萍萍对这些大人物来者不拒，给钱就上床。依海大酒店在白萍萍的带动下，业务直线上升。老总叶镇涛乐得屁颠屁颠的，对白萍萍关照有加，这可是依海大酒店的摇钱树呀！

需要说明的是，这份、、嫖、、客名单只是叶镇涛根据自已掌握的情况提供的，未必全面。至少有一个人他不知道，只有白萍萍自已知道，谁呢，副区长兼公安局长路青长。

在通讯部门的配合下，严加良获取了白萍萍8月2号的通讯记录清单。当天下午，共有五个怀疑目标与白萍萍通过电话，包括现任区长丁人龙、副区长张崇德、区财政局局长姜峻崖、区人民医院院长修心正和煤老板杜海金。

由于关系到区领导，路青长面露难色，对严加良说，区长是我的上级，副区长是我的同僚，局长院长是我的下属，地产商是我哥们，平时大家关系都不错，为这种事调查人家面子上抹不开。

严加良说这可是涉及到人命的大案子，人命关天，总不能为了面子放掉杀人凶手吧。

路青长思来想去，说要不这样吧，先查局长院长和煤老板，如果凶手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就不用往下查了。如果不是，再考虑调查区长副区长的事。真要是杀了人，别说区长，市长省长咱也保不了他们。

令严加良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财政局局长姜峻崖就找上门来。严加良以为他是来投案自首的，说想要自首可以去局里，不能在我家自首。姜峻崖说我又不曾杀人，自的哪门子首啊。我来找你是有别的事。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推到了严加良眼前。

严加良不知何意，问道：“这是什么？”

姜峻崖自已把布包打开，赫然露出了十根黄灿灿的金条。

严加良吃惊地看着姜峻崖：“姜局长，如果你真的杀了人，别说十根金条，就是搭上你的全部家产，也买不回你这条命。”

姜峻崖苦着脸说：“兄弟，你想哪儿去了，我真的没有杀人。”

严加良道：“没杀人你来这一套干什么。你这么做，只能勾起我的疑心，就算本来不怀疑你，现在也要怀疑你了。赶快拿走赶快拿走。有问题早点交代，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姜峻崖哭丧着脸说道：“我的意思，严队长，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调查我？我真的没有杀人。”

严加良不耐烦地说道：“没杀人你害怕什么。放心吧，这种人命关天的大案子，我们一定慎之又慎，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姜峻崖仍旧哭丧着脸：“这个我当然明白，只是，只是……”

严加良追问道：“只是什么？”

姜峻崖脸变得通红：“唉，我就给你实说了吧，不过，你可要替我保密呀，这事声张不得。”

严加良追问：“什么事声张不得？”

姜峻崖道：“8月2号那天，我打电话给白萍萍约她去老地方，她说晚上没空，我就跑到省城约见了另一位女士。”

严加良道：“哦，你说的是谁？”

姜峻崖不好意思地嗫嚅了片刻：“是，是，是咱们丁区长的老婆。你千万替我保密呀，这要是被丁区长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严加良有些吃惊，都说这位姜局长色胆包天，没想到连区长的老婆他也敢上。姜峻崖还算识相，提前找到严加良沟通。这事刑警队如果展开调查，就非败露不可。其实姜峻崖与区长夫人还有一件更见不得光的事，是瞒着丁区长干的。丁区长生活作风虽说不大检点，大体上还算廉洁，从不染指商业圈的事，也不允许家人插手。区长夫人嫌他胆小寒酸，背地里和姜峻崖等人联手搞起了房地产，大发横财，方源区那些强拆打砸暴力事件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不过这些都是纪检部门的事，与杀人案子无关。

严加良想了想说：“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白萍萍极有可能是在8月2号晚上被杀的。只要你能证明当晚的确没与她接触过，就可以解除对你的调查。”

姜峻崖说道：“丁区长的老婆可以为我作证，我们整个晚上都在一起。还有省城东方大饭店的监控也可以查到。不过这事可万万不能被丁区长知道，我和区长夫人还有，还有别的很多事，都是经济上的，让丁区长知道麻烦就大了。”

严加良表现出漠不关心的神态：“我只是个刑警，破案是我的本分。与案子无关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也不必多讲。”

从姜峻崖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在说谎，只要到省城东方大酒店查一查监控，此人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下一个是区人民医院院长修心正。

侦破小组在区人民医院大门口的监控里发现了白萍萍的身影。监控录像显示，白萍萍步行进了医院大门，拐向右侧一条狭窄的林荫道，从此再没有出现过。令人困惑不解的是，医院里安装了几十个摄像头，就只有这一个发现了白萍萍，别的地方都没有。

区人民医院坐落在闹市区，门诊楼住院部都还是二十年前所建，最高只有四层。由于太过拥挤，前边用新型材料建了一片平房，将眼耳鼻舌口腔等科室搬了过来。各种车辆在大院里随意停放，有两名保安专门负责疏导交通。

严加良和王寒星、梅雨菲来到医院时，院长修心正正在手术室做手术。等修心正出来，严加良已经看过了医院的监控。修心正见到严加良，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慌乱，说话也有点急促结巴。听说三人是来调查白萍萍被杀一案的，修心正搪塞说自已根本不认识什么白萍萍。

这种低劣的谎言让严加良很看不起，冷笑道：“修院长，我们不掌握证据是不可能对你展开调查的。”

修心正噎住了，停了一下说道：“可是，8月2号那天我压根没见过白萍萍。”

严加良指着监控屏幕：“这就是8月2号的监控录像，医院大门口这个穿黄裙子戴粉红色遮阳帽的是谁？”

修心正看着屏幕说：“这个人不是白萍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