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权贵豪强吃牛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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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唐如今虽然说圣天子在位，百姓们谁都能有一口吃的，但是却不能吃饱，吃都吃不饱，这身体如何能强壮？身体不强壮，在碰上外敌的时候，又如何是对手？”
“现在虽说有牛肉羊肉，这些东西固然是有用，可普通百姓如何吃得起？”
“就算是吃个鸡肉鸭肉鱼肉也还是要看运气，要逢年过节才能吃上。”
“猪肉就有所不同了，猪肉不仅美味而且产量非常的可观，要是出栏的时间一年就够了，相比起牛要三年出栏，羊要三年的时间，也更加容易多了。”
“再比如，牛羊要吃好的草料，鸡鸭要吃捣鼓，猪这些东西什么都可以吃，不管是任何的糟糠和叶子，吃下去的是叶子和糟糠，但是长出来的是肉，精心的喂糟糠和叶子饲养一年，出栏的时候可重达百斤。”
“猪崽子更是一窝一窝的下，如此猪肉现在也已经走进了我晋阳千家万户百姓的餐桌了。”
“要是这猪肉能够走进我大唐更多百姓的饭桌，要不了几年，我大唐不说人人都高大强壮，起码也都是结实的，干活都会更加有力气。”
“更不用说假日时也要是面对那些喝羊奶和吃羊肉长大的突厥人了，他们不但在骑射上优于我们大唐人，更是在身材上，也比我们大唐人魁梧，在战场上都是要三个大唐人甚至是五个，才能放倒一个突厥人。”
李世民听着谢成的这番话，心里也是深以为然，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唐人身材不如突厥人高大强壮，而且就说那骑射的优势……
所以在武德九年自已登基的时候不得不把府库里的东西都搬出来送给颉利可汗，就是为了要以图来日方长，就比如现在，李世民觉得自已手里的本钱足够了。
可心里想到大唐人和突厥人的差距，李世民又不能不担心，这次让他们出征东突厥，李世民也是把老本都押上了。
如果在武德九年的时候能让他们知道这猪肉有如此之大的作用，那么在战场上，现在唐军的战斗力……
谢成看着他们都说不出话来，继续道：“不知道你们有没观察过一个奇怪有特点的现象。”
“此话怎么说？”李世民好奇道。
“权贵豪强他们都喜欢吃牛肉，就算是唐律明文规定了禁止宰杀耕牛，这种情况各地却依旧是屡禁不止，这条唐律形同虚设，权贵豪强的人家家中逢年过节或者生辰嫁嫁娶或丧葬都会有牛肉，这都成了身份的象征了。”
“甚至还有些权贵豪强精心设计，诓骗农户找他们借钱，又利滚利让他们还不起这些钱，最后农户没办法只能把自家的耕牛抵押给他们了，没了耕牛了，就影响了农事了。”谢成叹了一口气道。
“岂有此理！”李世民狠狠一拍桌子。
程处默看着李世民这暴跳如雷的样子，心又是提到了嗓子眼了，尤其是说到了耕牛这个事情。
他们家就没少宰杀耕牛，就是为了这口口腹之欲，没办法，他阿耶程知节是将军，每天都要耍那大板斧，大板斧可是重达两三百斤，削铁如泥，这肯定消耗力气，鸡鸭鱼肉倒是可以搞来，可这哪有牛肉吃着过瘾。
羊肉还有着膻味。
“唐律中不是也规定了吗，所有的耕牛都是要官府统一来管理，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宰杀耕牛，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农户们怎么不告官？”李世民强压着怒火道。
“告官？这能有什么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那牛到时候已经死了，就算是官府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到时候说句牛是病死的，或者牛发疯自已撞到树上，牛自已跳崖了，官府看着牛也死了，又能怎么样？”
“况且民不与官斗，这些官员们都跟权贵豪强是盘根错节，自然是站着在他们那边。”谢成叹了口气道。
别看谢成出身陈郡谢氏，在东晋的时候也是妥妥的名门望族了，旧时王堂谢李，说的就是他陈郡谢氏了，可他到底也只是旁支，根本挤不进家族的中心。
谢成却很清楚这些官宦和豪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这本来就是相互依赖存在的两者，而百姓在他们眼里更多的时候都是奴仆，甚至是微不足道而已。
“他们看来可能那些牛能成为他们餐桌上的美味，那都是牛和农户的荣幸，至于会不会影响农耕，会不会让粮食歉收，这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反正不管怎么样，都饿不着他们，他们怎么会管百姓的死活，说到底苦的还是百姓罢了。”谢成又是叹了一口气。
现在李世民的内心已经是风起云涌了，在长安就听说了那些豪门大户吃牛肉，本来自已还不以为然，可如今看来，这些无异于是在啃食大唐的根基。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如果再不好好杀杀这股歪风邪气，那大唐的根基就真的要被豪门大户们吃完了。
李世民是想这么做，可是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大唐不是他李世民的天下，也是天下世家豪强的天下。
自已的所有政令，他们满意的就推行，不满意的就不推行，甚至阳奉阴违或者只做表面功夫，那都是给李世民这个皇帝面子了。
想到了这些，李世民有种无力感。
杜如晦看到了李世民暗暗紧握的拳头了，心里也是不仅吓了一跳了，他也没有少吃牛肉，他也只是个人而已，口腹之欲也确实在所难免。
谢成这个晋阳知府他不吃牛，但是也没有必要就在陛下面前把这些事情完全就揭个老底了吧，这让他们颜面何存？
还有何颜面面对陛下？
陛下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可现在看来，他们恰恰是最啃食百姓根基的人，他们都把牛给吃了，满足了口腹之欲了。
可百姓们的农耕怎么办，百姓们要是没有粮食吃了怎么办？
这些个问题，他们都没有想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