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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曼走到岸边,拿起维西放在地上的锯,回到水中将锯架在牛脖子上。

——来,谁过去拿着另一头?他说。

维西失望极了,但那人抓住另一端的锯柄,没拉几下,他们就把头锯了下来。紧跟着,又锯掉前胸连着两腿,最后才把后肢与肚子锯作两截,大堆的内脏和黑色液体倾泻而出,还喷出一般臭气。维西看着看着,猛然弯腰呕吐起来,一摊皂荚树豆荚里的棉状果肉泛着泡沫向下游漂去。

那人看着维西,嘎嘎笑了起来,好像见了什么特别逗乐的事。胃太娇气。他说。

——他可是位传教士,英曼说,这个活与他的职业差距太大了。

他们干完后,小溪里东一块西一块地布满了牛的残尸。他们尽快将这些腐肉从水中拖出,远远地抛开,但溪水仍然是红的,让英曼想起夏普斯堡的那条小溪。

——要是我,几天内都不会喝这水的。英曼说。

——对,那人说,我想是的。

那人和英曼在上游的清水中将手和手臂洗净。

——来我家吃晚饭吧,那人说,还有个干草棚,睡觉正合适。

——除非你愿意把这锯从我们手上买去。英曼对那人说。

——我开价联邦钞两块钱,或邦联钞五十块。维西说道,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拿着吧,英曼说,不要钱。

那人一手拿起锯片,平衡搭在肩膀上,空着的手提起锯得不成样子的猎枪。英曼和维西跟着他,沿着小溪边的路向前走去。那人似乎因为将饮用水源清理干净,情绪开朗起来,甚至表现得有些诙谐。没走多远,他就停下来,一根手指放到鼻端,对着英曼两人眨了眨跟睛,然后走到一棵大栎树前。树干齐眼高的地方有个树洞,他把胳膊伸进去,摸出一只用瓶塞塞住的棕色酒瓶。

——我还有不少瓶酒藏在附近,以备不时之需。他说。

他们靠着树干坐下,酒瓶在三人中间传来传去。那人说他叫朱尼尔,接着讲起他年轻的时候,在各地周游,靠斗鸡谋生活的故事。他说有一只多米尼加大公鸡特别出众,它活着只为两件事:与别的公鸡斗,与母鸡交配。连着好几个月,不论什么样的对手,都在它面前一败涂地。他说起那些史诗般的战斗以及充满戏剧性的胜利。斗鸡在谷仓中进行,有时候,多米尼加鸡眼看即将败北,它就一下飞到房梁上,待着不动,所有的观众都开始冷嘲热讽,待讥笑声达到最高潮,它就猛然间像铁锤一样直跌下来,砸在对手身上,在地上留下一摊鲜艳的鸡血和鸡毛。

朱尼尔说在他的旅途中,女人们纷纷投怀送抱,其悍猛的劲头不亚于砸向对手的多米尼加鸡。他记忆尤深的是位已婚妇女,她的丈夫邀请朱尼尔在斗鸡的空当到家中小住几日。那女人瞧上了他,一有机会就挨挨蹭蹭地揩他的油。一天,她丈夫出去耕地,她到井边汲水。当她弯腰拿水桶的时候,朱尼尔从后面过来,把她的裙子撩到背上。他说,那女人裙子底下根本没穿内裤,他把她就这么按在井口上……,前后持续的时间大体与她从井里摇上一桶水相当,干完后他就把公鸡在胳膊底下一夹,上路走人了。他想让英曼和维西相信,当年,他经历过许许多多这样美妙的日子。我的艳遇可不少。他说。

维西空腹喝酒,脑子已经晕了。他觉得这件事极妙,等朱尼尔讲完,他欢呼了一声,然后含糊不清地讲了起来,说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过的日子。

——像只斗鸡一样生活,那就是我的目标。他用充满渴望的口吻说。

朱尼尔说漫游的日子确实舒心,他的一切烦恼都是从定居结婚开始。结婚三年后,老婆居然给他生了个黑鬼孩子。更气人的是,她拒绝说出生父的名字,剥夺了朱尼尔正当的复仇权利。他想离婚,但法官不予批准,理由是朱尼尔在娶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个荡妇。

她后来又叫自己的两个姐妹到家里同住,她们在淫荡方面与朱尼尔的老婆可算是棋逢对手。其中一个生了一对双胞胎,说不清楚是什么人种,虽然现在已经好几岁了——朱尼尔说不准具体的年龄——可得到的教养和一对野猪也差不多。家里所有人,包括双胞胎的母亲,连名字都懒得给他们取,要单独提他们中的某一个时,就用拇指朝那个孩子一点说:那个小东西!

朱尼尔说,婚姻的经验使他相信,他本应该娶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然后按照适合自己的要求把她养大。他说,多少次,他彻夜不眠,想着自己每一刻都将活在痛苦之中,不死不休。唯一的出路,就是在睡觉的时候,把她们的喉管全部切断,然后用猎枪轰碎自己的头,或者逃到林子里,直到最终给狗追到树上,像只浣熊一样被人用枪打死。

这番话让维西的兴奋劲冷却了些。片刻之后,朱尼尔把酒瓶放回原处,再次扛起锯片,领着他们在路上拐了一两个弯,就看到了他的房子。朱尼尔的家在路下方一片潮湿的洼地中间,占地挺大,板条钉的墙壁,看来是从来没人修葺,一头的墙已经从河石地基上脱落。因此,整栋房子一边高一边矮,似乎正朝地心扎去。

院子里散放着一些金字塔形斗鸡笼,是用忍冬花藤把剥了皮的树枝编在一起做成的。颜色鲜艳的公鸡从笼子的孔隙中向外瞪视,在它们那冷冰冰的眼睛看来,这世界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给它们提供搏斗的机会。烟囱里只冒出淡淡的白烟,而房后某处,却冲天升起一道浓浓的黑烟。

他们从路上下来,刚走进洼地,一只只有三条腿、身上的毛长一块短一块的小猎犬,突然从门廊底下贴地蹿出,无声无息地直向英曼扑来。英曼已经学会对不叫的狗更要留心提防,没等它近身,早一脚踹到它的下巴上。小狗飞了出去,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

英曼看着朱尼尔说:我没别的办法。

——狗咬的不都是贼。维西说。

朱尼尔只是呆呆地瞧着那只狗,什么都没说。

最后,它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三条腿一瘸一拐地走回到门廊下面。

——我很高兴它没死。英曼说。

——死没死我都他妈的不在乎。朱尼尔说。

他们来到屋前,进入厨房兼饭厅。朱尼尔马上又从碗厨里拿出一个酒瓶和三只锡杯。屋里的地面斜得厉害,

英曼坐进桌边的一把椅子里,必须双脚用力,牢牢撑住地面,不然就出溜到较低的那面墙上了。英壁见炉边摆着一张床,看来他们家的人连给它垫平都嫌费事,只是调整了一下方向,让床头朝高的一边。

墙上贴着从报纸和书上剪下的图片,有些角度与倾斜的地面平行,另一些则不是与什么对齐,兴许是用水平仪测着贴上去的呢。壁炉里的火不旺,闷烧着。一只铁炉架在炭火上,发出一股烹制腐肉的味道。炉膛非常倾斜,烟不等进入烟囱,就直接贴着边墙往上蹿了。

在这样的房间里,惯常的重心方向已经错位,甚至向杯中倒酒这样的小事也成了难题。英曼第一次倒酒,半点没倒进杯子,全洒到脚面上了。他小心地找好正确的方位与角度,成功的将酒杯注满,喝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回餐桌上。这时他才留意到,桌面一圈钉满了用桦树枝锯成的横挡,以防盘子和杯子滑到地上。

维西一边呷着酒,一边在屋内坡下坡上地来回踱步,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们可以在低的那头装上杠杆,很快就能把房子抬平。他说。

最近杠杆似乎成了他思想的核心,他好似发现了一件可解决一切烦恼的机器,任何问题,只要在下面安上杠杆,就可将其纠正。

——我想把房子撬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朱尼尔说,但我们已经这样过了太久,早熟门熟路了,要是住到一个没有坡度的地方,反倒别扭呢。

他们又喝了一阵,英曼很快就感觉酒劲上头了,从昨天聊胜于无的晚餐到现在,他只吃了一些豆荚充饥。维西腹中空空,酒意来得更是猛烈。他僵挺着脖子坐在那里,向下瞧着酒杯。

不久,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从前门进来。她身材单薄,肩膀和脚踝都很纤细,皮肤是鲜奶油色,细碎的鬓发垂到肩后。英曼很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孩子。

——你妈妈在家吗?朱尼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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