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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德气得拿手指狠戳他脑门:“那房内的烛火可曾熄灭?”
“不……”张舜捂住额头,“不曾。”
吴有德叹气,又不敢贸然去敲门,只好跟他们一道期期艾艾等在门外——要去那耳房,须得经由寝宫,这时进去,岂不是坏了太子的兴致?
夜残更漏长,屋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张舜作死地又问:“吴公公,要不要进去瞧一瞧?”
他本意是说去看看太子身体是否无恙,话到了吴有德这里,就又显出另一番计较来:“瞧一瞧?也不怕刺瞎了你这双狗眼!”
张舜哭丧着脸,拿那双“狗眼”瞅着脚边的地砖缝。
这要是叫邵萱萱看到,恐怕又忍不住要感慨:男人除了美貌,还是需要一点儿气质的。
吴有德在门口等了又等,脚步迅疾地又回了住所,写了张字条儿,放入小竹管内,绑在将前厅的一只灰雨点鸽子腿上,悄悄开了放了出去。
那灰羽鸟儿熟练地振翅离开,只一瞬间就在暗夜里消失了踪影。
吴有德仔仔细细洗了手,这才回到寝宫外候着。
一直到天蒙蒙亮,他才终于听到太子在里面出声传唤。
邵萱萱是被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吵醒的。
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这四天来,竟然是躺在这个变态少年身边的晚上睡得最安稳。
这大约也有点类似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身边的被褥上还残留着些余温,太子已经不在床上,帷幔外还有屏风遮掩,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她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皇侄正当年少,怎可沉溺女色,叫你母后操心?”
邵萱萱的小心肝立马紧抽了起来,沉溺女色,这说的不就是自己?
太子却并不像在自己面前这样威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只有偶尔的一两声咳嗽还有些存在感。
邵萱萱裹紧被子,小心翼翼扶着床沿下了床,单足落地,扶着凳子蹭到屏风边,想要听清他们的话。
——她自以为无声无息,却不知早在帷幔掀动时,就已经被人发现了。待到她披着被子躲到屏风后,更是将那傻兮兮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投射在了纱制的屏风上。
太子轻咳了一声,不悦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邵萱萱吓得一激灵,转身就要往床上跑,可惜动作太大,腿又不灵便,被子绊到脚,“砰”的一声,摔在屏风上。
屏风哪里承受得住她的体重,“哐啷”一声巨响,连人带屏风一起倒了下去。
邵萱萱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太子当道具撕了,身上几乎是不着寸缕的,这么一摔,被子也散了,露了大半截肩膀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