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在路上 第二十章 荒林空地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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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怀疑,他们知道。”他熟练地解开我的衣服。
“什么意思?”
“你没听见我们走的时候鲁珀特说的话吗?”
“我听到了,但没听懂。”我的盖尔语已经进步到可以听懂常见词汇,但离对话还差得远。
“很好。没污染到你耳朵。”他把我的乳房露出来后,脸埋进去,轻柔地又亲又咬,直到我忍不住了,从他身下滑开,向上掀开裙子。先前在石头上承受那强烈的原始冲击,我感觉很难为情;而后在营区附近做爱,又觉得害羞,但当时林木太密,我们无法安全前往太远的地方。我们原本都忍着欲望,感到轻微而愉悦的紧绷,现在离开那些好奇的眼睛和耳朵之后,共同获得的快感,强烈得让我的嘴唇和指尖都因充血而微微刺痛。
即将达到高潮之际,詹米身体突然一僵。我睁开眼,看见他逆光的脸上笼罩着阴影,表情完全无法描述。有个黑色物体抵着他的头。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那是一把火绳枪的枪杆。
“发春的浑蛋,站起来。”枪杆突然移动,改成抵着詹米太阳穴。他站起身,动作非常缓慢。枪口摩擦使一颗血滴冒了出来,深红色衬在他发白的脸上。
他们有两个人,从褴褛的制服来看,是英国逃兵。他们都配有火绳枪和手枪,因为天上掉下来的这个机会,心情颇为愉快。詹米举着双手站起来,枪杆抵着他的胸膛,他脸上小心保持着面无表情。
“你该让他们做完,阿里。”其中一人说,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烂牙,“这样做到一半停下来,对男人身体不好。”
他的同伙拿枪推了詹米胸膛一下。“他身体好不好,我懒得管,而且也没时间管了。我打算也来尝一口。”他头朝我的方向一点,“我不在乎在别的男人后面来,更别说是这个苏格兰杂种了。”
满嘴烂牙笑了开来:“我也没那么在乎。杀了他,占有她。”
阿里是个长着斜眼、矮小结实的男人,眼光在我身上打量着,思考了一下。我还坐在地上,缩起膝盖,裙摆紧紧压在脚踝边。我很努力地收紧上衣,但身体还是露出很多。矮小的男人最后大笑起来,唤来他的同伙。
“不,让他在旁边看着。过来,阿诺德,拿枪抵着他。”阿诺德照做,还是张嘴笑着。阿里把枪放到地上,枪带一并丢在旁边,准备动手。
我紧紧压着裙摆,然后察觉到右口袋里的硬物。那是詹米交给我的匕首。我敢鼓起勇气用吗?敢,我决定了,看着阿里坑坑洼洼的猥琐脸,我绝对敢。
不过,我得尽可能等到最后一秒,可我担心詹米是不是可以忍耐那么久。我看得出他脸上明显有想杀人的表情,过不了多久,他就无法顾忌后果了。
我脸上不敢显露太多表情,只是一直瞪着他,希望他别轻举妄动。他脖子上青筋暴露,脸涨红成猪肝色,但我看见他接收到我的信息,微微点了点头。
阿里把我压在地上,试图掀开裙子,我奋力挣扎,倒不是真的为了抵抗,而是为了握好剑柄。他大力甩我一个耳光,命令我别动。我脸颊发烫,眼睛泛泪,不过,匕首已经在手中了,就藏在我裙摆里。
我往后躺,用力喘气,专心面对目标,努力挥去脑中的其他想法。一定要从背部下手——距离太近,无法攻击喉咙。
他的脏手已经探进腿间,扳开我的大腿。我脑中看见鲁珀特粗大的手指戳进默塔肋骨之间,听见他的声音说:“这里,姑娘,最下面这根肋骨下,靠近脊椎的地方。用力戳进去,往上刺进肾脏,然后他就会像石头一样倒下了。”
差不多是时候了,阿里嘴里的臭气热烘烘地扑上我的脸,手在我赤裸的双腿上摸索,急不可耐。
“好好看着,小兄弟,看看我是怎么做的,”他喘着气,“我会让这个小荡妇叫得比刚才更大……”
我挥过左手臂,扣住他脖子,高高握着刀子,用力刺下去。撞击的反弹力蹿上我的手臂,我几乎快握不住匕首。阿里扭动尖叫,想要挣脱。我因为看不见,刚刚刺高了,刀子擦过一根肋骨。
现在不能放手了。还好,我的双腿没有被裙摆缠住,紧紧钳住阿里发汗的屁股,把他身体往下拉,寻求再试一次的宝贵机会。我用尽所有力气,又刺了一下,这次找对点了。
鲁珀特说得没错。阿里弓起背,跟做爱的动作很像,只是丑多了,接着他一声不响地瘫倒在我身上,鲜血从背上的伤口喷出,越喷越少。
阿诺德一时间被地上的这幅景象岔开了注意,短短一瞬对他手里的那个怒气勃发却无法反抗的苏格兰人来说已经足够。等我恢复神志,从阿里尸体下面挣脱出来,阿诺德已经和他的同伴共赴黄泉,脖子干净利落地被藏在詹米袜中的苏格兰短刀从左耳一路划到右耳。
詹米在我身旁跪下,把我从尸体下拉出。我们都因为紧张和惊吓而发抖,紧紧相拥,好一会儿无法言语。他还是没开口,拉我起身离开这两具尸体,走向一排白杨后面的草地。
他让我坐下,接着在我身旁坐下,姿势很怪,好像双膝突然没力一样跌坐下来。我感到一阵冰凉的空洞,仿佛冬天的风灌入我的骨头,于是我向他伸手。他原本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面容憔悴,凝视着我,仿佛从来没见过我。当我把手搭上他的肩膀,他用力把我拉近,我撞到他的胸膛,发出有点介于哀号和啜泣的声音。
接着我们再度拥有彼此,在狂野而紧凑的沉默中,剧烈冲刺,然后很快结束。一种冲动驱使着我们,我不明白那是什么,但一定得屈从,否则就会永远失去对方。那不是做爱,而是一种需要,因为我们知道不管是谁被单独抛下,都将无法承受。我们唯一的力气混合在一起,在一波波感官刺激中,沉溺于死亡和差点儿被强奸的记忆里。
于是我们在草地上彼此交缠,阳光下,头发凌乱、血迹斑斑,以及不住颤抖。詹米咕哝了几句话,声音很低,我唯一听见的只有“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没事,我们都没事了。”我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地说道。我觉得恍惚,好像四周没有一样东西是真实的,隐约之中我认出这是迟发性休克的症状。
“不对,不对,是我的错……怎么会蠢到来这里,却没有好好留心周遭。还让你……不过,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本来想……对不起,刚刚还那样跟你做爱。才刚发生事情,就那样做爱……像动物一样。对不起,克莱尔……我不知道……我忍不住,可是……天哪,你身体好冷,褐发美人,你手好冰。过来,我来温暖你。”
我模糊地思考着,他也一样受到惊吓。很有趣,有的人因为惊吓而不停说话,有的人只是静静发抖,像我。我肩膀抵住他的嘴,让他安静下来。“没事了,没事了。”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着。
突然一道阴影覆在我们上方,两人都跳了起来。杜格尔双手交叉,怒气冲冲地俯视我们。他礼貌地移开眼睛,让我穿好衣服,只对着詹米皱眉。
“瞧瞧你,小子,和老婆一起快活很好,可是丢下我们,在那边等你们一个多小时。还有,你们这样完全只注意彼此,连我走来都没发现,是会出事的,小子。为什么呢,因为别人可以从你身后靠近,一枪射穿你脑门儿,你都不知道……”
他停下长篇大论,疑惑地盯着我,看着我歇斯底里地在草地上打滚。詹米脸红得像甜菜根,带着杜格尔去白杨的另一侧,低声解释事发经过。我无法自制地不断又叫又笑,只好塞一块手帕到嘴里。心情突然松懈,加上杜格尔的话,使我想到詹米被抓住时的脸,而在我精神错乱的此刻,竟觉得特别滑稽。我又笑又叫,身体两侧都痛起来。最后,我坐起身,拿头巾擦擦眼睛,然后看见杜格尔和詹米站着看我,一模一样不置可否的表情。当詹米拉我起来,带我离开,一起回去和等候中的大伙会合时,我还是不时发出打嗝和喷气的声音。
除了很容易莫名其妙大笑不止以外,和逃兵相遇的这一段,好像没在我心中留下什么负面影响,只是让我变得不太敢离开营区。杜格尔跟我保证,土匪在高地的路上其实并不猖獗,原因就是这里没什么旅客好抢,但我发现只要林间有异声,我便会不安。若是进行捡柴打水之类的例行工作,则会赶紧回来,急切地要看见、听见麦肯锡家族的人。我还发现,他们夜里在我四周打呼噜的声音,是令我安心的一个新原因,至于在毯子下“办事”,我也把原本的羞耻全丢到一边了。
几天后,和霍罗克斯会面的日子来临了,但我还是有点害怕单独行动。
“我留在这里?不,我要跟你去。”我不敢置信地说。
“不行。”詹米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整队人马会继续和奈德前往拉格库依姆收租。杜格尔和其他几个人跟我去会面,以免霍罗克斯背信。不过,你不能被人看见出现在拉格库依姆附近的空地上,兰德尔的人可能在附近,如果他硬把你劫走,也不令人意外。至于和霍罗克斯会面,我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行,你不能去。转弯的地方有小灌木丛,那里草很多,很隐秘,附近也有水源。你在那里会很好,可以躲到我来找你。”
“不,我要跟你走。”我顽固地说。出于某种骄傲,我不愿意对他坦承我很害怕离开他,但是我愿意告诉他,我害怕是因为担心他。
“你说不知道跟霍罗克斯见面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想在这里整天胡思乱想你怎么了。”我继续争辩。“让我跟你去,我保证你们会面的时候我不会出现。我不想自己留在这里整天担心。”我这么劝着他。
他不耐烦地叹口气,不再跟我争辩。可是,当我们抵达灌木丛时,他弯身过来抓住我的缰绳,逼我离开道路骑进一旁的草丛。他滑下马,把两副缰绳固定在一棵灌木上,不理会我的大声嚷嚷,独自消失在树林间。我顽固地不肯下马。他不能逼我留下来,我想。
其他人都先走了,可是由于詹米还挂念着上回在荒林中发生的事,因此他要先彻底搜索这片林地。他有系统地在林间查看,拿树枝扫开长得太高的野草。最后终于回到路旁的这片草丛,解开两副缰绳,跳上他的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