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院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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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牧野逃跑一样的身影，林子妈妈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开始收拾石台上袋子里的东西。

牧野走进一个昏暗的走廊，打开一个木质房门，屋里燃烧着一个烛台，散着明亮的光芒，照亮了屋内的一角，那里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带着一副老花镜，在烛光下，仔细认真的阅看着手中的一份报纸，听到房门嘎吱一声打开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的就是一位身穿军装的年轻，背着硕大的迷彩背包，看起来颇像一头高大的人熊。

“院长。”牧野的声音出，其中竟然有些沙哑涩然，堂堂的七尺壮汉，铁血男儿的眼中，竟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你是……”十二年不见，再加上年龄的增长，曾经那个还精神抖擞的院长，如已已经步入老迈，记忆慢慢退化，渐渐地变成了模糊的碎片，院长明显是不认牧野现在的模样，或许曾经的那个小牧儿，也在这位院长的记忆中渐渐淡化。

“小伙子，请问你是谁，是来这儿找人的吗？”院长苍老的声音，再一次问道。

牧野上前走两步，来到院长的面前，蹲下身子，仰头望着这个自己曾经最敬重的老人，喉咙有些哽咽，开口轻声说道“院长，我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牧儿呀，以前经常给你找麻烦的那个小牧儿呀，院长，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偷偷的进入您的房间，不小心打翻了墨水，将整个房间糟蹋的一塌糊涂，您追着我在这个孤儿院绕着圈的跑，手中拿着竹鞭，你明明可以将竹鞭打在我的身上，可是却一直挥舞在半空中，根本就没有一下甩下去，我知道，那是您根本舍不得下手，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我，让我不敢再犯错误。”

“小牧儿，小牧儿……”院长嘴中一直喃喃念叨着，那浑浊的双眼，突然渐渐地明亮起来，看着蹲在自己身前，像一个孩子似的牧野，抬起椅子，有些干瘪枯燥的手，轻轻的抚摸上牧野坚毅如刀削般的脸庞，目光慈祥柔和，嘴角带着慈爱的笑意。

“不应该叫你小牧儿了，你已经长大了，牧野，十二年了，这些年我一直盼望着你回来的场景，没有想到，意外会来得这么突然，在我以为你不会回来的时候，你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牧野噙着泪光，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低头的那一瞬间，用袖子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抬头笑意盎然地看着院长，一只布满了老茧的年轻有力的手掌，握住了老人那一只苍老的手，老人的手很冰凉，牧野的掌心却很温暖，牧野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老人的另一只手，牧野想要帮院长温暖热乎他冰凉的双手。

牧野是院长以外面抱回阳光孤儿院，据院长说，那个时候的牧野，还只是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是院长在火车站一列火车上捡到的，至于是哪座城市到天海市的火车，院长因为那时的火车站人实在太多了，人潮中十分的拥挤，所以也没太注意，而且院长是在火车尾节的储物车箱中现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就被扔在车厢的角落，估计是哭累了，脸上全是泪痕，沉沉的睡着，院长立刻便知道这是一个弃婴，试问天下哪个父母会忍心，将自己的孩子扔在火车上的储物箱中呢？就这样，院长便将牧野抱回了阳光孤儿院。

院长结过婚，婚后还有了孩子，为了家庭的生计，院长便出门在外打工挣钱养家，只是后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老婆，孩子都离他而去，院长回到家乡后，痛不欲生，恰巧阳光孤儿院上一任院长逝去，这个位置无人接替，院长看着一群无父无母的孤儿，心中的柔软，立刻被触动，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孩子，于是便接手了这个阳光孤儿院，将一切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一群可怜的孤儿身上！

院长是牧野人生中最亲近的人，尽管小时候没少被院长教育打屁股，那个时候，院长总是表现出一副严厉的面孔，眼睛却十分的柔和，如同春风般温暖，所以大部分的孩童并不惧怕这个院长，反而更加的和牧野一样，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让院长每一天都是一阵的头疼和苦叹，但是每一次都不忍心重罚这些孩子，默默的承担着这些孩子闯祸后的后果。

“院长，我回来了。”牧野目光眷恋的看着这个头有些花白的院长，心中不禁涌起些许的堵塞，感觉很是难受。

院长起身将牧野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欣慰，满意的点头说道“牧野，你已经懂事成人了，看来我当初送你去参军的决定是对的，若不是你这张脸，我感觉还有些熟悉，哎，恐怕我还真的认不出现在的你了。”

牧野笑了笑，扶着院长慢慢的向院子的方向走去，低声问道“院长，这些年的身体还好吗？”

“放心吧，硬朗着呢，再活个十年没问题。”院长笑着回答道，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牧野，接着又继续说道“牧野，这些年来，你寄来的钱我都给你存着，拿回去吧，这些年来天海市大力展，整个社会经济创建的越来越好，阳光孤儿院有政府和社会慈善机构的帮助，再加上以前从这里走出去，如今有成功事业的那些孩子们的帮助，还有一些像外面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好人，阳光孤儿院维持的很好，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钱你拿回去，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牧野没有去接院长手中的存折，他的目光落在这些依旧如同他离开的时候那般的环境，只是多了很多修补过的痕迹，他的心中岂能不明白，阳光孤儿院最多也就是勉强维持而已，哪有院长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简单，况且如果阳光孤儿院真的维持得好的话，那么这些老旧的房屋就应该有钱，可以重新翻修一下了，牧野心情有些沉重，看着身边这个老人，心中充满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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