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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问道“善迁怎么对付他？”
孙传尧道“在他找到我之前，办完这些事情，”
杨峥应了一声，两人不再说话，趁着夜色，穿越森林。
长安城，永平坊内有一家铁匠铺子，灰墙乌瓦，招牌摇摇晃晃地支在墙边，从远处看有些落魄荒败。店内柜台，炉子，打铁的各种工具，还有倚墙放置的木架子，却都收拾得干净整齐，想来店主也是在用心经营着生意。
店主是个老汉，叫蒋三，还有一个女儿叫蒋惠。蒋三原先也有名字，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又是一个打铁的小人物，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叫他蒋三这个外号，也就渐渐忘了原本的名字。蒋三五短身材，还算结实，力气也比常人大一些，平日寡言少语，只管着店里的生意，邻里之间，人缘还不错。
蒋三原本有一儿一女，儿子不像父亲，生来就体型健壮，长得高大，被齐王府的管家看上，做了齐王的侍从。蒋三对儿子的职位向来自豪，逢人便说儿子没有给蒋家人丢脸面，在城里头的大人物身边做事。
一个月前，齐王府的侍卫拉着一辆木板车来到铁匠铺门口。蒋三见这些人穿着王府的服色，不敢怠慢，和老伴整了整衣衫，出去迎接。
蒋三和老伴走到店门口，却看到木板车上放着儿子的尸，上面还盖着一张破草皮，草皮上沾着不少血迹。儿子的脸面亦是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蒋三勉强还能站着，老伴见此情形，哭天喊地，当场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蒋三是老实巴交的铁匠，口中支吾道“官爷，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前些天离开家的时候还好好的。”
侍卫冷漠道“老人家别多问了，小王爷在府里因为你家儿子输了比武的事情，已经闹腾得不行，到处砸罐摔碗，没人劝得了他。这件事还得王爷回来，才处理得了。你们认命吧，将他好好安葬，也算送他最后一程。”
蒋三跪在地上，疑惑道“我儿子力气是比常人大些，平日为人还算和善，从不找别人惹事，比武？他怎么可能会去找人比武。”
侍卫道“你不知道吗？小王爷最喜欢在王府后院看人互相打斗，不闹出人命，他还不开心哩。你的儿子替小王爷赢了很多场比赛。不凑巧的是，这几日王爷的亲戚来长安做客，带了一个铁勒武士叫什么葛亮，小王爷押了很多银两在你儿子身上，可惜他不争气，还是输了比赛。”
蒋三道“比武不是输了就停下来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葛亮要赔我儿子的命！”
侍卫讪笑道“你自己住在永平坊，难道不知道暗界之内的比武，死人才算结束。”
蒋三听完，瘫坐在地上，哭喊道“王爷，要为我讨回公道！”
两名侍卫相视而笑，一名侍卫开口道“王爷？王爷关心的是他的儿子，你的儿子在他眼里值几个钱？老人家，听我一句劝，这件事到此结束，若再追究下去，弄得满城风雨，你们全家人都完了。”
蒋三像是没听进侍卫的侍卫的话，仍旧在那里扯着侍卫的官袍，嘶声喊道“王爷要为我儿子做主。”
周围邻居和行人听到哭喊声，都围拢过来，看着蒋三和侍卫窃窃私语，有些人好奇，走到木板车边，等到看清草席下躺着的人，顿时神色恐惧，不禁都向后退了几步。
侍卫低语道“我看这老头八成是糊涂了，我们快走吧，这么多人围上来，万一走漏了消息，王爷还不得怪罪我们。”
侍卫将蒋三踢到墙边，转身离开，剩下蒋三拖着老伴，伏在地上，哭喊不止，无人回应。
蒋三将儿子葬了之后，老伴病重也相继过世，只剩下蒋三和蒋惠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是日午后，蒋三穿着烟灰色棉服，举着锤子，正在火炉边打制成马蹄铁，火炉的光焰照着蒋三的面容憔悴苍老，布满老茧的双手道道裂痕，蒋三却还是抓着锤子，锤锤使劲得在烧灼的铁器上打着铁块。蒋惠穿着灰色衣衫和薄外套，这些衣物显然是自己缝制的，针脚细致，穿在身上合身得体。蒋惠的容貌算不上漂亮，眉宇之间到是气质淡雅，温婉可人，带着几分少女的柔情。
蒋三用铁夹将马蹄铁放入冷水中，说道“小惠，再过半年，我们的欠邻居的钱还清了，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蒋惠道“爹爹，你也别太辛苦，邻里都说不急着要我们的钱。”
蒋三擦着额头上的汗，叹声道“总是欠人家的债不还，我不放心。”
店外渐渐闹腾起来，不少人围到店门口，看着店里的情形。蒋三放下手里的铁夹，走到门口，看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带着一大群侍卫走了过来。少年面容白净，眼神轻蔑傲然，目中无人，侍卫身形健壮，面容冷漠。这群人走到店门口，将午后的光线全都遮挡下来，店内漆黑一片，只剩炉火在墙边不停得烧灼着微弱的光芒。
“官爷到小店里来是想打什么铁器？”蒋三问道。齐王府侍卫的官服，化成为灰蒋三都认得，只是眼前这么多人，蒋三看着形势一人敌不过，只得服软，说些客套话。
侍卫走上前来一巴掌将蒋三打倒在地，说道“老头，什么官爷，这是小王爷，齐王的儿子李昶，还不跪下来见礼。”
蒋惠听着侍卫的话，连忙走过来，扶起自己的父亲，跪在地上说道“小女蒋惠，见过小王爷。”
李昶看着蒋惠笑道“这位姐姐到还是很懂礼数，长得也干净。”
李旭走到店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铁匠铺内的摆设，说道“蒋三，你家儿子蒋武，在我府上当差，平日我对他很看中，将他提升至我的亲卫。一个月前，他与铁勒武士相斗，输了比赛。我在这次比武上压了十两黄金，还在亲戚面前丢了脸面。这十两黄金怎么说都得你们来还，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先提醒你们，别想着逃跑，现在南衙禁军府由我爹管着，别说是逃出长安城，就是走出永平坊都是不可能的。如果还不了钱，那也很方便，我让侍卫直接将你们抓到禁军府，进去你们就别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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