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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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爷爷，你怎么躺在地上？你是不是在捉弄林壹啊？”
呜咽的声音充斥在林壹口中，眼眶早已被泪水打湿了视线。
全身颤巍巍一步步的走近地上的身影，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看着近在眼前熟悉的身体，林壹抬起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敢下手触碰。
不可能的，不会这样的。村长爷爷怎么可能会死在这里！
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容貌，一头白已沾染上了尘土，林壹颤抖的轻轻触碰哈尔森的脸颊，入手的第一感觉是冰冷，已没有人的正常体温。似是为了再次确认哈尔森的生命是否还存在，林壹把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伸到哈尔森鼻孔的正下方，时间过了许久，哈尔森的呼吸也没了，一点生机都不复存在了。。。
这一刻，波涛汹涌的悲怆涌入全身上下，林壹一下扑倒在哈尔森的胸膛上嚎啕大哭，感情的堤坝已经崩溃，泪水已经占领了眼睛的城池，这一晚林壹失去了村庄的所有人，再也没有了，和睦生活的大家庭在这晚全部失去了。
“对对对，小家伙，慢慢来不要着急，饭可别吃的太快，别噎着了”
“小家伙，看你玩的一身都是泥巴，下次可要注意点，天气正当变化季节的时候，别感冒了”
“小家伙，要不要听爷爷我给你讲故事啊”林壹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与哈尔森共同生活的美好日子。
回忆是美好，但现实是残酷不仁的。回忆即使太过美好，没有对方的存在，也只是一种空的臆想，回忆是由现在创造的，才能留给未来的自己。
摸着浑身冰冷的身躯，林壹的整颗心都破碎了，哭过了又能怎么样，能把村长爷爷救回来吗？能把全村的人救回来吗？
林壹的脑海中已经容不下其它想法，现在占据大脑中的就一个，唯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报答了，再也不能伏在村长爷爷膝盖那里，缠着他讲故事了，再也不能听到村长爷爷的欢声笑语了。
此刻的林壹心里边正在生着急剧的变化，除了为哈尔森的死痛哭流涕之外，另一股意识犹如潜藏在暗处的阴谋家，一步步的登上台面，宣告夺取政权的伟大胜利，而那就是林壹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黑暗正急剧的影响林壹的思绪，或者应该说正在抹杀掉林壹孩童般的天真。
人一出生就具有两面性，光明的一面和黑暗的一面，当人的主导意识占据上风，则光明的一面就会压制住黑暗，不让它四处暴虐。
若遭遇挫折，打击，或者说到了无法接受的后果，那黑暗会将光明所笼罩，蚕食掉人性的美好，那么人的性格也会随着改变。
此刻的林壹浑然不知晓，心中的那份纯真已经被自己慢慢抹杀掉，沉浸在悲伤痛苦中的林壹，心中迸出一个更加强烈的想法，那就是报仇！
为了村长爷爷，也为了整个村庄的大家，我一定要复仇！将这个罪魁祸流放到炼狱，让他品尝深渊的绝望，让他感受无助的境地！
打定这个主意的林壹，下定决心不到目的誓不罢休，擦干眼泪强忍住悲痛，将倒在地上的哈尔森背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不能让村长爷爷就这样倒在这里，不能让尘土弄脏村长爷爷的脸庞，不能让风精灵打扰村长爷爷的安息，应该让村长爷爷尘归尘，土归土，这也是村长爷爷以前对自己讲的。
百年之后，他希望由林壹亲手将他埋葬在村里的某颗树下，不用树立什么石碑，即使死后也要化作一棵树，为村里的人们避暑避雨。
林壹当时还拼命的否定哈尔森讲过的话，认定他不会死去，死亡太过可怕它会带走自己最亲爱的人，林壹那时候还让哈尔森跟自己拉钩，说村长爷爷不会死，要永远陪伴在他身边，谁曾想过，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这句话就应验了。
林壹吃力的背着哈尔森的尸，来到了村子里的一个榕树下面，榕树枝叶繁盛，粗大的树干要两三个成年人环抱在一起才能围成一个圈，地面那盘根错节的树根错综复杂，这个地方正符合哈尔森之前所说的下葬之地。
小心翼翼的将哈尔森轻轻放在地上，林壹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虽说视线有些模糊，但也并不妨碍林壹在榕树旁边挖个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林壹就在榕树旁挖了一个成人大小的坑，正好能容纳一个成年人。
林壹将哈尔森慢慢的放到坑洞里面，再次看着那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像是睡着的脸庞，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眼珠已经哭肿，声线也变得沙哑不堪，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揪心般的痛楚，林壹非常清楚知道这一离别将是永远，是遥遥无期的天人相隔。
好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弱，到了最后连村长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弱者永远没有希望可言，林壹呆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坑洞里面的哈尔森，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两眼无神目光空洞，虽然是在看着望着，但脑海中的思绪早已经飘到了从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给你三年去黑崖之森修炼的时间，到时会让你知道是谁杀了你至亲之人！”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在林壹的心中落下了一个大爆弹，把林壹从深沉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环顾四周除了已经死去的哈尔森之外，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人。
“黑崖之森吗？”
林壹沙哑的重复这个词，那番话听在耳朵真真切切的声音，自己不可能听错，那么就是暗地里知道的人来告诉自己的，有了目标之后，林壹心中也不再迷惘。
林壹深深的看了哈尔森的遗容，用铲子铲起一把土，然后倾倒在哈尔森的身上，第二把，第三把。。。
直到将埋葬哈尔森的坑洞掩盖的平平整整，林壹跪拜在地上，朝着坑洞狠狠磕了十几个响头，林壹眼神中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坚韧成熟，站起身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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