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逼供张凤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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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内阁把票拟后的兵部整军奏疏交到了东宫，放到了朱慈烺的案桌上。
明代的公文叫奏疏，直到清朝康熙皇帝之后才叫奏折。
明朝后期，皇帝把朱批的权力也给了司礼监，奏疏基本只在内阁和司礼监之间流转，皇帝不会过问太多。
但现在正值国破家亡之际，重要奏疏必须由朱慈烺亲自批改，掌握全局信息，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身死国灭。
时局多艰，由不得他躺平摆烂。
李邦华的军改内容跟之前提的差不多:改变操练方法、慎重选择将吏、改造战车、精制火药、集中武器、责成防官、节约金钱、酌情兑马、演习大炮等九件大事。
另外，重点打击京营占役、冒领军饷、卖闲、包操现象。由兵部牵头派出考核组，对各营将士加以考试，不是年轻力强的一概清退，空缺的员额从民间招募精壮力量补充。
从京营中麟选五千精锐，组建威武营，军饷是普通士卒的两倍，要求年龄必须在二十五岁以下，力气必须在二百五十斤以上，必须能熟练操作弓箭火炮。
严格军马管理，严禁官员擅自借用马匹，加大对马场的投入，加强朝廷育马能力。
李邦华是目前为数不多的兵政专家，很多对策都是目前形势下迫切需要的，朱慈烺简单看了一遍就批了。
把案头上的奏疏都处理完后，朱慈烺便让韩赞周抱过去盖章，随后回内阁执行。
————
北镇抚司，诏狱。
一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张凤翔已经被拷上手镣和脚镣，早上还官居二品的他，现在却蓬头垢面，已然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囚室不大，放一张床铺后就差不多占满了，四周都是密封状态，只有头顶有一个小洞供空气进来，被关在里面，时间仿佛静止了，孤寂得让张凤翔有些抓狂。
不多时，囚室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伙人映入张凤翔眼帘，为者依次是东厂提督杨玉、锦衣卫指挥使李若琏、刑部尚书马士英，以及几十个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爪牙！
看到这个阵仗，张凤翔马上咆哮道，“阉党余孽，误国奸臣，老夫恨不能生啖你肉！”
杨玉眉头一皱，轻轻擦去脸上的吐沫星子。
“马尚书，要不由你来审？”
杨玉贵为司礼监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是太子亲信心腹，马士英知道这种人万万不能得罪。
“杨公公，您是东厂提督，这里又是北镇抚司诏狱，本官认为还是杨公公或者李大人主审比较合适。”
杨玉点点头，看了一眼李若琏道，“那咱家就不推辞了，殿下那边今晚就要得到结果，得抓紧点。”
来诏狱之前，朱慈烺可是单独交代过他，今晚务必审清张凤翔谋逆作乱的犯罪事实。
“张凤翔，你在早朝上公然忤逆行刺殿下，到底是谁指使你？”
听到杨玉一开口就把大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张凤翔顿时急了。
“行刺的不是本官，你休要栽赃到我头上！”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杨玉冷冷一笑，“李大人，都说锦衣卫诏狱的刑讯手段五花八门，能不能让咱家也开开眼？”
锦衣卫的酷刑有十八种之多：剥皮，弹琵琶，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剧割，断锥，灌铅，抽肠，骑木驴等等。
明了各种既不把人整死，又让人痛不欲生的酷刑，使犯人活着的每一秒都后悔来到人间。
作为锦衣卫新任指挥使，李若琏当然熟悉这些刑讯手段，冷哼一声道:
“有一种刑罚叫弹琵琶，是我们常用的刑讯手段，没有几个犯人能扛得住。冯恺章，你带几个人去把所有涉案官员都带过来，让他们观摩行刑。”
“是！”
冯恺章走了没多久，就率队押解几十名人犯过来。
这些官员可没张凤翔那么硬骨头，进了诏狱之后个个惊恐到了极致，此刻都像受惊的鹌鹑一样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锦衣卫一眼。
张凤翔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鹰犬爪牙，早晚不得好死！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皱一下眉头我就是狗娘养的！朱慈烺，你这个忠奸不分的暴君，大明江山迟早毁在你手上！”
“嘴巴真硬！来人，给罪犯张凤翔体验一下，什么叫弹琵琶！”
李若琏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几个锦衣卫上去把张凤翔剥个精光，随后将其捆住手脚仰面摁倒，把肋骨位置凸显出来。
张凤翔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吓得哇哇大叫，双腿乱蹬，只不过手脚都被绑住，再挣扎也是徒劳。
很快，两名锦衣卫手执锋利的弯刀站在张凤翔旁边，冰冷的刀刃刚触碰到他皮肤，立时出凄厉的惨叫声。
行刑者没有半点犹豫，
张凤翔一边嚎叫一边求饶道，“各位大人，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招了，我全招！”
刚才还悍不畏死的张凤翔，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傲气风骨，裤裆早就湿成了一片。
杨玉啧啧说道，“咱家还以为张大人一身傲骨呢，刚刚还口出狂言，这么快就吓尿裤子。现在想招？晚了！”
说完，杨玉回过头扫了瑟瑟抖的群臣一眼，“进了锦衣卫的诏狱，你们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晚招不如早招，被动招不如主动招。”
“不想跟张凤翔一个下场，就站出来检举他的罪行，倘若属实，咱家自会在太子面前帮你们美言几句。”
这些大臣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平时耍嘴皮逞逞能还行，亲眼见识到锦衣卫的酷刑后什么风骨都抛到了脑后。
“我愿意作证，那枚袖箭就是张凤翔射出来的，我当时就在他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张凤翔担任南京工部尚书期间，多次贪墨朝廷修河公款，据我所知起码有三十万两之巨，每一笔我都有记录，账本就藏在河道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