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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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整个天空都被朝霞染红了，等到了中午就开始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姬南初趴在窗牖上看着外面大雨倾盆，如果这场雨下到姬氏城该多好啊，这时，她看到姜通撑着一把伞走了过来，他脚上穿着一双麂皮鞋子，根本不怕雨水。

守在廊下的婆子赶紧迎了上来，接过姜通递过来的雨伞，拿着帕子替他擦了擦身上沾染上的雨水。

姜通这才往里面走去，姬南初已经爬下罗汉床朝他跑了过去：“爹爹！”

姜通立马心疼地抱起她，用手捂着她的脚：“就算再着急，也不能不穿鞋子啊，着凉了怎么办？”

“我身体好得很，不会着凉的。”姬南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姜通实在太喜欢这个女儿了，抱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下：“锦绣庄的婆婆上午是不是来给你量了尺寸？”

“是呢，是呢。”姬南初指着窗户说：“量了尺寸之后，我就一直在等爹爹，等到都下雨了。”

“对不起。”姜通一脸愧疚：“今日一早我就去了铺子里，想着下午人牙子送奴隶过来，我要盯着一些，免得你被那些婆子们忽悠。”

“只要爹爹来看我了，我就非常开心了。”姬南初趴到矮几旁，给姜通倒了一杯水：“爹爹辛苦了，爹爹喝茶。”

实在是太暖心了，姜通喝了茶之后，见这院子里就只有几个婆子，这一上午南初肯定十分无聊，又不能出院子，又没有人一起玩，待会一定多给她选几个玩伴。

这时，季林打着伞走了进来，他后面还跟着一个打伞的牙婆子，紧接着是二十来个奴隶，他们都没有打伞，就那样在雨中行走。

走到院子中间，季林跟牙婆子说：“你们就在这里等，不要再往前了，小心冲撞了我们老爷和小姐。”

“是是是。”牙婆子立马应道。

看着那些奴隶，二十来人，有大有小，大的二十来岁，小的十来岁，俱是衣衫破烂地站在雨中，他们眼神麻木，不悲不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被人挑选。

看着季林往屋子里去了，牙婆子冲奴隶们说道：“不是我不给你们打伞，你们身上太脏了，正好趁着这场雨洗干净些，若得了贵人青睐，以后就是荣华富贵了，你们看到没，这宅子多好看啊。”

奴隶们都不做声，牙婆子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了。

季林这时到了屋里，先冲姜通和姬南初行礼，这才透过窗户指着外面：“老爷、小姐，那些奴隶身上都脏得很，我让她们就站在院子里。”

姜通皱眉：“来之前也不让牙婆子把人洗干净，这样脏了小姐的眼睛怎么办？”

季林急得额头都沁出了汗水：“今日要人要得比较急，牙庄好不容凑了这些奴隶过来。”

“爹爹！”姬南初开口了：“这些人我能都要吗？”

姜通立马换了一个笑脸看向姬南初：“可以啊，正好我想把你院子里的人都换了，这二十人也刚刚够，今日下雨，他们身上又脏，不能让你一个一个问话，以后若是再买奴隶，要一个一个问话，看看他们的言谈举止，禀性容貌才能做决定。”

“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跟着爹爹好好学。”

姜通这才看向季林：“按照小姐说的办，人都留下来，你让人带她们去清洗，换了干净的衣裳再来这边回话，让婆子们好好检查她们的身体，若是有烂疮、隐疾的就不要留下了。”

“是！”这么大的雨，隔得又有些远，看得不清楚，那就要好好检查，以免把疾病带到小姐身边了，季林立马去忙活了。

如今姜氏城中大部分奴隶都来自姬氏，姬南初可不想在姜通跟前露馅，干脆先都留下来，再慢慢地了解。

姜通看着那几个小孩子，年纪小的是他特意嘱托季林找的，就是为了给南初挑玩伴：“你这院子太小了，就是些花花草草，等天气好了，你带那几个小孩子去后花园去玩，那里有一条浅溪，你们可以捞鱼，也可以捕蝶，等爹爹空闲了，就带你出城放纸鸢，好不好。”

姬南初欢喜地拍了拍手：“好啊，好啊！爹爹对我真的太好了。”

父女俩窝在一起说了一会话，姜通竟然觉得这样的天气和女儿闲谈也是一桩趣事，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听着他稚嫩的声音，此生已经别无他想了。

不一会，季林就带着奴隶走了进来，他们都洗了澡洗了头，因为头暂时干不了，就用帕子包着，二十个奴隶，由高至矮地站在他们面前。

“有两个身上不干净，我让牙婆子带回去了，剩下的这些都没问题，刚刚二十个。”季林在一旁说道。

洗干净之后看起来的确舒服了不少，姜通点了点头：“来，你们顺着报自己的名字。从小到大！”

“是！”这声是回答得倒十分整齐。

“启禀老爷，我叫桑树。”

“启禀老爷，我叫果子。”

“启禀老爷，我叫姬蕨。”

“启禀老爷，我叫松子。”

“启禀老爷，我叫姬妆。”

......

姬南初听着她们报了自己的名字，除了姬蕨和姬妆是姬氏的人，其他的奴隶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她还以为大半都会是姬氏的人，没想到就两个。

姜通并不想留下姬氏的人，她们虽然是奴隶，但是她们有自己的氏神，万一有一天氏族东山再起了呢，再说她们有姓氏，也心高气傲，难以驯服。反倒是这些没有姓氏的奴隶，出生在荒原，没有族人，没有氏神庇佑，这样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做奴隶。

“这两个姬姓的奴隶年纪似乎大了一些......”姜通有些犹豫，不想留这两个姬姓的姑娘。

“爹爹！”姬南初立马接话道：“您不是说要把我院子里的婆子都换掉吗？那我院子里就需要大一点的婢子掌事，否则，我们都小，万一遇事了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听她这么说，姜通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既然小姐让你们留下来，那就都留下来，不过，你们也不要以为只要留下来就万事大吉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偷奸耍滑，心思不正，就直接杖毙了扔出去，听到了吗？”

“奴婢遵命！”二十个奴隶跪在地上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