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密室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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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杀人案通常只存在于小说和影视作品中，现实中此类案件极其少见。在余鹤琴教授破获的案件中，“9.15”案绝对是一起极其罕见的密室杀人案。严加良甚至还没遇到过这种案子。

“9.15”案就是天岩市人大代表殷发怀被杀案。

本案比较复杂，让我们从头慢慢说起。

殷发怀被杀死在他自已的一套别墅中。这套别墅不在城里，也不在农村，而是位于城区西北的城乡结合部。这一带属于整个方源区最高的位置，建有不少独门独院的别墅，住的不是土豪就是局长区长各级官员，全是有钱人。说起来可能让普通老百姓愤怒，在寸土寸金的今天，这些富人住的别墅光院子就有一亩之大。

殷发怀的别墅楼体共三层，每层都有厨房卫生间，大小房间共二十四间。就说这么多房间谁来住吧，纯粹是暴殄天物。何况殷发怀妻子早死，一直没有再娶，这么大一座别墅就住他一个人。当然，隔三差五还有乱七八糟的女人来小住。

余教授带领严加良等人接到通知不敢耽误，立刻赶到了殷发怀家。殷发怀的儿子殷阳站在大门口迎接大家，哭得泪人一般。殷阳刚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考研，遇上了这种事。

没想到的是，计如洲也站在大门口，陪着殷阳不停地啜泣。更没想到的是，计如洲脸上也受了伤。计如洲对余教授和严加良自我介绍说，死者殷发怀是自已的亲姨夫，殷阳是表弟。

殷发怀住第三家。这里的别墅群并非整齐划一地排列成行，而是依山临水各抱地势随高就低建成。别墅与别墅之间全是菜地或尚未开发的荒地，长满各类野草，后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对于在大城市住腻的余鹤琴教授来说，这种零距离接近大自然的住所有一种返璞归真之美，妙趣无穷。

进入殷发怀家中，宛如进入了一个大花园，奇花异草，假山亭台，小桥流水，锦鳞游动。院中还有一个游泳池，不过看样子很久不使用了。这些土包子挥金如土大兴土木，建好却不懂的如何享受。

尸体就躺在一楼卧室的红木大床上。令余教授感到意外的是，死者身上遍体鳞伤，棍棒殴打的痕迹十分明显。致命伤位于额头和太阳穴部位，伤口呈弧形挫裂状。头盖骨有两处舟状凹陷性骨折，长度分别为7公分、5公分。据推测，可能是铁质棍棒重击所致。另有三处线形轻微骨折，长短不一，是木质棍棒留下的创伤。尸僵程度表明，殷发怀死亡时间应该是在9月15日凌晨1点到3点左右。

殷阳告诉余教授，他自已很少到这边来。这么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他老觉得有些瘆人。今天因为要找一本高中语文课本，那上边记着高中老师讲过的一个少见的成语，一时想不起来，这才过来寻找当年那个塞满旧书的大纸箱子。来了发现大门锁着，自已连钥匙也没有，打爸爸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不得已只好翻墙跳了进来，才发现父亲遭了毒手。正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碰巧表哥计如洲来了，二人于是报了警。

据计如洲讲述，昨天下午，他特地请了假，来凯胜水泥厂找姨夫催要一笔欠款。

殷发怀是恒昌集团的总裁，有名的企业家，兼任北石岭村村支书。恒昌集团以房地产开发为龙头，兼营水泥厂、水果种植、肉驴养殖等多种业务。城内的新时代小区、月光花园等，都是恒昌集团开发的。凭着与殷发怀的这层亲戚关系，八年前，计如洲曾帮助二灯搅拌站揽下新时代小区两座楼的混凝土供应。二灯搅拌站的老板陈二灯是计如洲的初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当时谈好条件，计如洲负责催要货款，事成之后，陈二灯支付计如洲五万元的好处费。可等工程全部完成后，别说好处费，一百多万货款一分钱也没拿到，陈二灯还被迫贷款支付了工人的一部分工钱。工人们仍不罢休，天天堵着陈二灯家门催要剩下的工资。

计如洲为这事找过姨夫好多次，殷发怀总是以小区开发没挣到钱，或者三角债撕扯不清等各种理由推托，弄得计如洲左右为难。

前一天，陈二灯第n次打电话找计如洲诉苦，说自已老婆得了癌症，急需钱用。计如洲只好第n次给姨夫打电话催要，说如果一下子给不了那么多，先给几万也行，没想到这次殷发怀痛快地答应了。计如洲担心夜长梦多，便带上陈二灯早以前给他出具的委托书，专程跑到水泥厂来见殷发怀。

凯胜水泥厂坐落在距离城区三十多公里的北石岭村村南的山坡上，门前有一条叫做双十线的县级公路通过。计如洲来到时，殷发怀正在呜哩哇啦口喷白沫给管理人员开会，让计如洲在办公室等候。计入洲此时才发现殷发怀带着酒劲，应该是中午喝多了。既然来了，就耐心等着吧。一直等到天黑，殷发怀才开完会。计如洲本想拿了钱就回去，不想殷发怀坚持要留他吃饭，让他陪自已喝几杯。亲姨父的话不好违背，况且这是请自已吃饭，又不是什么坏事，计如洲欣然留了下来。

饭局安排在水泥厂小餐厅，一同就餐的有两个副厂长、一名办公室主任，还有殷发怀的司机。殷发怀嗜酒如命，一上桌就大呼小叫喝起来。不光自已喝，还逼着别人喝，都不许用小杯，用的是茶杯，一杯白酒足有二两半。第一杯下肚，一名姓任的副厂长就受不了了，歪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殷发怀喝到兴起，逼着司机也灌下去一大杯。这位司机平时不喝酒，一喝起来就刹不住车，竟连灌了五杯，喝得神志不清，不知跑到哪里睡觉去了。

计如洲心里有事，喝酒非常慎重，有时趁人不备，悄悄将酒泼在了桌子下，喝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还清醒。

饭局结束后，殷发怀已经迷迷糊糊。计如洲向他提起货款的事，殷发怀说你给我开车，咱们一块回城里。我的钱都在银行，明天把一百万支出来全部给你。

计如洲听了大喜过望，没想到姨夫竟然要支付全部货款，他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二灯。陈二灯也很惊喜，表示等钱一到账立即付给他好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