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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状况顺利吗?”
“一个名叫岚铁平的人管理店子。”
“是怎样的人?”
“高山先生,这里面有文章吗?”
“不,难说。只是难以释怀。”
“彻底弄它一遍如何?”
“请等一等吧。”
检察官明白了。他在乎的仍是新海清无缘无故突然丧命这件事,不该死的人死掉了——如在医学以外推想,岂非重大事件么?
4
高山检察官拿定主意要去青山殡仪馆的时候,距离丧礼开始只有约30分钟时间了。不愧是当今走红的球员的丧礼,广场上张开了接待处的大帐幕,广场开的马路上挤满了市镇上的孩子。遗体已安放在祭坛上。
“这一趟大概是徒劳无功的。”检察官对同行的笛木刑警说道,“请你在丧礼结束之前一直在这附近观察死者亲近的人,尤其是亲属和那间什么咖啡店的有关人士的动静。”
高山检察官和笛木分开之后,便来要求见茂木老板一面。老板是当天的丧礼筹备委员长。他手持检察官的名片,用不可捉摸的神情一边看,一边朝检察官正在等待的食堂这边走来。这个食堂虽可供应饭食,但一般丧礼另外预备了午餐盒饭,所以只能发挥供应茶水的作用。关上玻璃窗,外面的嘈杂便如变戏法般消失了。
“不知您有何责干呢?我真是脱不开身啊。”茂木老板老实不客气地说道。那意思就是说,在丧礼之日,对身为丧礼筹备委员长的自己谈些与丧礼无关的话题是不适宜的。说实在的,高山检察官到那时为止,对于自己将要询问、要做的事将是不合时宜、是对死者一家不敬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但是,由于茂木老板摆出这种态度,反而使检察官轻松起来。
“那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原本是应当对遗属说的,但考虑到孩子还小,遗蠕又疲惫不堪了,所以决定和你谈一谈。”
“是什么事?”
“我必须再加一条前提,那就是现在我并不是以检察官身份来找你的。”
“我明白了。请说出问题吧。”
“是否可以征得遗属方面的谅解,在将新海清君的遗体运往火葬场之前,先作解剖呢?”
“竟要解剖么?!”茂木老板大吃一惊,“难道死因方面有什么可疑之处么?”
“刚才我说过现在我不是以检察官的身份说话。所以并不是非如此不可。我是一名目击者,仅仅如此而已,但仍有一点不解之处。那就是觉得像新海君这种事件的、运动员的健康的命题,对以后应当有用的吧——在运动医学方面。”
“……”
“将解剖和犯罪拉到一起就麻烦了。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解剖。因为是我的要求,或者可能就带有那种感觉了,但我刚才所说的‘不解之处’的意思,仅仅是指一个二三分钟前仍好端端的人突然死了这种事情。”
“但是,已有两名医生看过,说是心脏麻痹致死。”
“所谓心脏麻痹是一个总称,既非心脏的疾病,也不成为法律上的死因。死亡诊断书上应当写成狭心症发作,但为什么引起了狭心症发作,这原因尚未弄清楚。
如果运动员出现这样的突然死亡,恐怕对于运动会产生不良影响吧。”
“……”
高山检察官的说明似乎有点儿打动了茂木老板的心。检察官在措辞上特意不使对方留下自己是在工作职业上对于新海清的死因起疑心的印象。但是,既然他是表明身份而来的,对手受此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就因为这样,茂木老板的态度真的改变了。
“我明白了。丧礼马上要开始了,请等候一个小时左右。丧礼之后有30分钟休息,就是告别仪式。因为遗蠕不一定整个告别仪式都在那里,所以那时我会带她过来这里。请您直接对她说明吧。不过,高山先生,”这时老板与检察官对视了一下,“如果新海太太无论如何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我只是作私人谈话来说的,不是作为检察官。即使新海君就此入葬了事,我也没有过失之说。”
“那么我先离开一下。”
“请吧。”
茂木老板一走出去,便见遗属们出了接待室,陆续向丧礼会场走去。从食堂出来的高山检察官从最后面挤入会场。
5
约一个小时之后,高山检察官和新海菊江开始面对面谈话,大体上如事前所料,也就是说,当服丧之人听见要解剖时,便哭泣起来。最初只是二人相对,但稍后茂木老板也走进来坐下了。似乎对于茂木老板而言,菊江不知所措的情形也是意料之中的。
“如检察官先生所说,并不意味着犯罪,”老板对菊江说道,“所谓‘突然’,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不可解啊。”
的确是这样。”检察官说道。他心里挺佩服茂木老板的妙语。
“为了解开这个不可能,只有作解剖了。完全是针对疾病而来的——高山先生?”
“正是如此。”
“我最初也认为这位先生的要求毫无道理,但仔细想一下,作为负责50名球员的人,觉得自己对这样的问题也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太太,此时此刻如果您不愿意,不妨直说您不愿意也可以。这要求不是一个命令。——对吧,高山先生?”
“的确是这样。”
茂木老板的角色变化令人稍有怪异之感。似乎两个大男人正在逼迫一个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未亡人。高山检察官看不出茂木老板的内心。作为老板,他真的是那样认为的么?
“提到解剖,听来是挺残酷的,”检察官说道,“其实呢,只是了解一下不能从外面观察得到的身体内部,仅仅是一部分,尤其是以心脏为主。如果您认为这样做也不适宜的话,只是采血好吗?”
“时间大概要多长?”菊江第一次开口说话。
“从这里去火葬场的中途,中间占用约一个小时就行。现代解剖学已进步了,事后是几乎辨认不出来的。我们不能干伤害佛祖名誉的事情。”
菊江内心看来已动摇了。就在她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突然玻璃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漂亮女子进来了。她就是菊江的妹妹长冈阿伊子。二人长得很相像。但阿伊子的性格似乎与菊江正好相反。
“我打扰一下,”阿伊子站在高山检察官身边,对菊江说道,“说是要进行解剖?姐姐,这种事您不会答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