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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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海秋一脸愕然看着顾弈，他是真没想到这大魔头竟会主动找上自己。

“顾宗主，玄光门虽与飞花坊为同盟关系。然此事是童辉之过，有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戚某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与魔天宗为敌。”戚海秋开口就跟童辉划清了界限，全然不提魔天宗是朝廷和冥殿的眼中钉。大家早就是死敌了。

“哈哈，戚门主你是真怕死啊。我那些傻不拉叽的昔日同门都豁出命去要保那淫贼一命。怪不得你玄光门在江湖上的势力比飞花坊和杀生佛差了那么多。实在不行带着你的门人，陪着卧虎岭那班看门狗一起看大狱去吧。”

冥殿的四大附庸门派里，飞花坊和杀生佛一个开妓院，一个开赌场；都是无本万利的生意，靠横财笼络了大量高手。卧虎岭专事看守冥府黑狱，帮冥殿排除异己，几十年下来深得冥殿重视。唯独玄光门，绝活是炼药使毒，但陈氏七代帝王向来没有迷信药石飞升之道的传统。加之类似蚀心毒的禁药在朝中闹出了几次风波。如今玄光门上下行事都小心低调的很。

面对顾弈的嘲讽，戚海秋面子上挂不住却只能服软道：“戚某来道州本是公干，不想遇到了魔天宗和飞花坊的争端。戚某自知实力低微，为了宗门存亡，我可以对天誓玄光门永不参与隆安宗门任何对魔天宗的报复。还请顾宗主放过。”

“报复你可不配，但我确实打算放过你。只需你做一件事，把灭杀雪蛉的药给我。”

戚海秋有些惊异，本以为那少年是三大派的人。不想竟与魔天宗有瓜葛。

戚海秋老老实实给了药，告诉顾弈把药粉撒到屋舍四周即可。顾弈没接这茬，盯着戚海秋的眼睛道：“我很快便离开道州，但我的眼线可不止那少年一人。让我知道你还有后手。玄光门可以除名了。”戚海秋直觉喘不上气，想开口说点软话，倏的破空一闪。来人消失不见，威压也顷刻散去。戚海秋一手紧扶着墙才没让自己坐到地上。

清风伴着洋洋洒洒的粉尘飘落到小屋四周。徐星和白子真的修为太低直到顾弈撒完药离开也未有所察觉。

徐星看着愣神的白子真，忍不住问道：“白师傅，那顾弈想必与龙飞门不对付吧。那我这还能拜师吗？”

白子真轻叹一口气，面色坚定的看向徐星：“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能失信于我，便把今天见过顾弈的事情烂到肚子里。不许跟任何人说起，否则你我都没有好下场。”说罢起身收拾起东西，“刘师弟那边事了多半会来寻我们。到时我便跟他摊牌带你回悟道山拜师。”

以徐星对白子真的了解，能说出这番话确实是白子真的肺腑之言。但是倘若自己是刘昇，听到这番话少不得要倒吸一口凉气。那顾弈面对自己同门都可以毫无顾忌的下杀手，面对被如此之人盯上的徐星，竟还敢从中协助隐瞒带人进龙飞门。倘若徐星当真心术不正，这便是正儿八经的引狼入室了。但同时那顾弈对待白子真的态度又让徐星有些好奇。有些兄长管教小弟的感觉。

“白师傅，我跟那顾弈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看他对你就没有对其他归一道门人那般凶戾。甚至我觉的他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不像？我劝你不要把他想的太好了。”白子真觉得方才顾弈跑来搅扰一番怕是对徐星的心境产生了一些影响。便停下手中的事，搬了凳子过来让徐星坐下。与他讲起从前的事。”

“顾弈年少成名，我还未出生。他就已经是归一道徒……”徐星赶紧打断：“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你都是老公公了。”白子真被打断有些烦闷：“你先听我讲完再问好不好。他年轻是因为修炼了《胎息长生术》。这套术式可让修习者的心脉逆行利用灵气退治死气，长期修炼能延年益寿。陈氏大多数修士都会练习这个。我根基差，练不了。”解释完翻了个白眼继续讲：“我幼时对他的印象就是特别快，不论干什么都快。身法快，拳脚快，脑子转的也快。师傅教的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后来才知道与他修炼的功法有关。他师傅把独创的功法‘清影瞒天术’教给他作为他突破取道之境时的根基。后来那门身法失传了。因为顾弈二十岁时创出‘神影阵’比师傅教的任何身法都要快。总之他的修道一途就是在不停的求‘快’。以至于他连个要好的师兄弟都没有，因为没人跟得上他的度。”

白子真讲到这里停下，从怀中取出一块小铁片。外圆内方的形制，中间惟妙惟肖的雕了一条盘龙，正是自己下山时徐启颜给的信物：“直到有一天，一个刚入门没几年的年轻弟子让他暂时停住了脚步。这个人就是龙飞门的现任掌门--徐启颜。”

“徐掌门把顾弈打败了？”“没有，归一道上下求道若渴。几乎每三个月都要举办论武大会让门人之间相互切磋。小辈之间的比试最惹人关注的就是顾徐二人。徐启颜比顾弈小差不多三十岁，但徐启颜以妖怪一般的度不断破境直至观心时才不过十五岁。那小子愣得很，直接找上顾弈就要动手，结果愣是连对方的怎么出手都没看见就被一掌拍晕。此后徐启颜就摽上了对方，每次论武都直愣愣的冲上去再被人一招放倒。初时顾弈没当回事，只觉得这个小师弟在年轻一辈里天赋仅次于自己，多帮师长挫挫锐气能让他未来走的更远。但慢慢徐启颜的成长度就让顾弈侧目。两年后，徐启颜已然突破神异，而顾弈也早已修出了无相瞳多年，二人再次对上竟让徐启颜接住了顾弈劈过来的第一掌。虽然还是被第二掌轻松放倒。但从这开始两人的差距日渐缩小，后来徐启颜二十几岁修出无相瞳之后再找顾弈比试。两人整整打了一个时辰顾弈才保住胜局。”那次比完，顾弈不像平时一般，嗖的一下没了踪影，而是站在原地望着天愣了很久。

“那他是眼瞅着要被师弟过不甘心所以误入了魔道？”

白子真眼神不太清明：“我说不好，似乎是，又似乎不是。那次比试后顾弈心性有了些变化。开始慢下来看别人在做什么。我跟他的关系热络起来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对我搜罗的奇闻异著特别感兴趣。常常与我饮酒神侃到深夜。对那人了解的多了，我也现他并非是个只关心修道的无趣之人，只是被以求道的心性规训了而已。”白子真再次停下思考起来，侧眼看徐星期待的眼神道：“真的，再后面的事我是真说不清了。方才想了想他转性那段时间可能也是想换一种活法重新悟道吧。结果就碰上当时在位的谨帝昭告天下‘引煞’之法，说依法修炼可补益《陈氏锻气经》的不足。谁知一众高手纷纷修习的结果，是堕入了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