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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换衣服吧。”他看到她的困惑，便补充说明，“天黄不是为你做了几套女装吗？”
李茗回想起来，“是的，是的，从现在起，我就叫这个名字。除了你和这个院子里为我服务的人，还有其他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下竹园的工匠居住偏远，守卫们不会前往那里。如果你仍然感到紧张，你可以乘坐轿子前往。”
这个建议令李茗感到颇为满意。
她换上了女装，站在铜镜前，不禁惊讶于镜中的自已竟如一位年轻女孩般。她拿起眉笔，粗粗地画了几笔，这样的妆容与她精致的打扮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滑稽，但她却对此感到满意。
朱棣注视着她那浓密的眉毛，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真的需要这样吗？”
“在这片土地上，尊贵的男士们普遍拥有细长的眉毛；是否相称并不重要。工匠们会看到我的眉毛，即使他们意识到我是一名女性，也不会将我与赵音殿联系起来。”
朱棣看着她采取这样的防范措施，不想与她争执，尤其是因为他知道在这场争论中他无法获胜，“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李茗心情不佳，但即便被人认出，她也不会承认，毕竟尴尬的是朱棣——允许一位妃子宫外工作。她知道自已无法处理复杂的任务。
李茗忍不住感到愤懑，因为他的姐姐已经失踪多时。
朱棣能感受到李茗声音中的忧郁，这让他也无法振奋精神。
朱棣放下手中的御笔，轻叹一声，“我曾告诉你，你姐姐觉得赵音殿有些单调，想要前往下竹园游玩数月后再返回。你为何就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陛下，我与姐姐共进晚餐时，她从未提及过要去下竹园。”李茗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地说道。
朱棣斜倚在御案之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茗，“倘若我将你的姐姐囚禁，你还会否继续留在我身边？”
李茗心中犹豫，并未立即回答。
朱棣又问：“你姐姐确实不在下竹园。你相信自已能够在五天内与她相见吗？”
李茗心中默念，不必如此麻烦。
朱棣续道：“在第四天，你姐姐是否会遇到危险？”
李茗回答得十分肯定：“完全没有，她过得很开心。”
朱棣又追问了一次：“那么，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信服陛下，”李茗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
朱棣催促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不喜欢我的姐姐吗？”李茗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朱棣一时没有立刻理解李茗的意思。
李茗问道：“陛下，您有心上人吗？”
朱棣这才恍然大悟，大厅中的沉默顿时变得沉重，众人都生怕皇帝的怒火。
这位太监李茗竟敢质疑皇帝的感情，实在是胆大包天。
李茗心中其实颇为忐忑，若非朱棣之前的鼓励，他断不敢主动询问。朱棣的回答虽不多，但已足够让李茗明白，他不宜再进一步探究。
朱棣轻抚额头，心中暗自思索，他不喜欢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姐姐。他未曾深思便脱口而出，言语之间显得轻率，对于感情的事更是缺乏理解。
他回想起那个月份，李茗在楚明河边自由玩耍，他当初以为这不过是后宫为了控制而故意放手的一场戏码。然而，几日过去，她似乎真的不再思念他。如今，又过了九天，仍无任何消息传来，仿佛她真的将他遗忘。朱棣感到这两日有种挫败感在心中积聚。
朱棣自认为对女性的爱并不甚在意。
然而，不放在心上的并不意味着她们不会对他倾心。
回想起自已的退隐生活，他意识到围绕他身边的人各有目的：有些人爱慕的是他的脖颈，有些人觊觎的是他的权力，有些人希望服务于他的家庭，有些人则渴望得到他的关注，即便他们并不真正享受与他的相处。每当他们得以一见他，便如同藤蔓依附大树一般，欢欣鼓舞。
李茗的态度与众人截然不同。她自称为朱棣的盟友，却连假装对他感兴趣都懒得做。朱棣不禁质疑，她是否真的明白盟友的含义。
他直接问道：“这个月，你是否一直在宣室？”
“你见到我访问过其他地方吗？”
李茗只能忍受九天，因为他未曾目睹任何不适当的事情发生。
李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陛下，您是否思念我的姐姐？”
朱棣心中默想，若她已然将我遗忘，我为何还需耗费心神去思念她？
他反问：“我有空余之心去思考这些吗？”
李茗沉思片刻。自六月初四起，皇帝便未曾离开过宣室，仿佛确实无暇他顾。
朱棣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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