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棋局里的先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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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量随着七长老林稚进了神行堂内，林稚唤来那传音小童装模作样狠狠责骂了一番。

顾思量却懒得理会这二人演戏，盯着那羞涩模样默默穿起衣衫的女弟子，将她的模样记在了心里，想着日后或许能为他所用。

逐利之人，当以利诱之，既然甘心为人棋子，那做谁的棋子不是做？

顾思量毫不避讳的直视当然没逃过七长老林稚的扫视，这举动落在旁人眼里自然是无礼至极。

见顾思量一直盯着不放，林稚在一旁打趣道：“既然顾公子喜欢，便将她赠予顾公子如何？”

顾思量神色冷静的摆了摆手，笑道：“弟子哪能夺了七长老心头之好，无心之举，还望七长老勿怪。”

林稚并未多言，只是转过头给了那早已穿好衣衫的女弟子一个眼色，示意她退到屋外。

神色慌张的女弟子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捂着凌乱的衣衫匆匆在众人目光中离开了神行堂，只是离去之时低头瞥了一眼顾思量，两人目光正好对视。

那女弟子不敢再做停留，就此离开，恭敬立于屋外。

传音童子顺势便要关门，在外等候的天魁伸手阻拦。

顾思量背对房门冷声喝到：“天魁！休得无礼！”

任由屋门缓缓被传音童子关上。

二人于屋中落座，林稚见顾思量服软，整了整手中衣袖，和煦说道：“顾公子，这里没外人，老夫就直说了。按理说顾公子能破圣女元阴之身，以宗门规矩理应成为圣女道侣，赏金色玉牌，位同真传。如今圣女不仅没有给顾公子名分，还只予了这炉鼎身份的红牌，顾公子当真甘心？”

顾思量难得没有争锋相对，投桃报李温和说道：“不知依七长老所言，弟子该如何是好？”

大概没有猜到顾思量突然变得这般好说话，林稚爽朗大笑，欣慰说道：“妙霓阴阳宗地界广势力大，其中利益纠葛更是错综复杂，这汪潭水可谓是深不见底，顾公子初来乍到，还需谨慎小心些才好，勿要行差踏错，站错了阵营，清槐院那种地方，不好待。”

顾思量啧啧称赞，扭头笑道：“噢？这么说圣女地位岌岌可危？”

林稚从袖间掏出一道锦盒塞进顾思量手里，眯眼笑道：“若是顾公子审时度势，能选条明路，圣女之位自然可顷刻转换。”

说罢，七长老林稚将塞进顾思量手中的那道锦盒打开，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锦盒内冰晶覆盖之下，赫然是三颗翠绿剔透的菩提子。

这手笔之大足以看出是下了血本，菩提子这东西举世罕见，每一颗现世无疑都会引起不小的风波，一颗菩提子便能助人洗髓伐脉，即使是毫无仙缘的凡人也能立刻踏足仙途。

如今三颗菩提子摆在眼前，足以看得出顾思量如今在妙霓阴阳宗的分量。

他原以为七长老请他前来是为了那日伤了他嫡孙林虎虎的事情发难，却没想到引出了这般辛密，果然魔道之中也不是铁板一块。

难怪这些时日他能被人暗中悬赏，更有刺客胆大到闯进清槐院取他性命，原来自他误打误撞入了清槐院起，圣女云心的命运已经和他紧密相连。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夜过后，云心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白莲观音相的元阴之身被破，竟能威胁到她圣女的地位。

林稚见顾思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顾公子不必急着回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老夫也不是心急之人，顾公子大可想明白之后再做决断。圣女是否只是在利用顾公子，顾公子心知肚明。”

顾思量装傻充愣道：“多谢七长老体谅，弟子年岁尚轻，自然做不到像七长老这般古井无波，容弟子思考几日，定给七长老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这菩提子...”

林稚立马明白了顾思量的意思，豪爽答道：“三颗菩提子便赠予顾公子了，权当是今日见面之礼。若是顾公子思考明白了，日后...呵呵，修行一路便是一片坦途。”

顾思量脸皮厚如城墙，听完林稚所言，当即将那锦盒收入衣袖之中，这种绝无仅有的宝贝，不拿白不拿。

之后便是一番毫无营养的客套言语，无非是给顾思量画了一张极为庞大的饼，以及东拉西扯了一些宗门内的事宜。

林稚站起身来，顾思量行礼拜别。

跨过门槛时，林稚客套叮嘱道：“前些时日是我那孙儿无礼了些，顾公子若得空闲，有时间来我赤炎府，老夫亲自让我那顽劣孙儿给顾公子赔礼。”

顾思量摆了摆手，示意无甚大碍。

接下来本应是林稚给顾思量送行，但顾思量却刻意放缓了脚步，反而是林稚走在了前面，顾思量与那候在门外的女弟子走在了并排。

临至出偏殿时，这一路上小心翼翼噤若寒蝉的娇弱美人，突然娇躯一震，瞪大了那双沾满灵气的秋水眸子，一脸匪夷所思的看向身旁那个与林稚言笑晏晏的少年郎，他，他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

朴素衣衫包裹的臀部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她心惊不已，慌慌张张看向林稚，发现他并未察觉才稍稍放心了些。

但仍是羞红了脸，在柔嫩的脸颊上晕开两朵鲜艳的绯色。

眼前的这一幕被同样跟在身后的传音童子尽数收在了眼底。

待到顾思量带着天魁阔步而去，传音童子悉数将所见之事告知给了林稚。

林稚听完昂面大笑，仿佛胜券在握，得意说道：“宗门之内，哪有不好美色的男儿，既然心有所求，那便好办多了。”

说罢，林稚轻轻一挥手，便消失在了偏殿之中。

而离开了偏殿的顾思量和天魁此刻正漫步走在返回清槐院的路上。

天魁吹捧说道：“原以为顾公子此番前去是赴鸿门宴，少不得被一番折腾，没想到最后竟能让七长老这般客气的送出来，顾公子果然手段惊人。”

显然天魁并未能听到神行堂内七长老林稚和顾思量的那一番谈话，想来是设有什么禁制，不然事关圣女云心，天魁说什么都无心与他闲谈。

顾思量笑了笑，自嘲道：“哪里是我手段高明，只不过是蹭了圣女的威势，我这么一个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胆小鬼，可没资格让天魁姐姐这般恭维。”

天魁莞尔一笑，仍是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反正七长老与顾公子这一盘棋局，已然失了先手。”

这次顾思量并未再反驳，最后临行之际，那神之一手确实是他故意而为，说他占了先手，也丝毫不为过。

更何况这次还白得了三枚菩提子。

顾思量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柔声说道：“天魁姐姐，之前为了在七长老面前做足戏码才故意大声呵斥了姐姐，还望姐姐勿要挂怀。”

天魁听完神色一愣，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再看向顾思量时，眼神已是无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