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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她本想继续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陛下，当狗还年轻的时候，如果你——”她突然停住了话头，“然后用——”她犹豫了一下，担心他会认为这是琐碎之事，“——然后在一个月内，你就可以让它增加一百四十九斤，这是我来自的地方的度量标准。”
朱棣好奇地问：“按照我们明朝的度量，这相当于三百斤吗？”
“是的，”李茗肯定地回答。
如果真的如此简单，那么这项技术理应被广泛推广。但朱棣知道，人们可能会对此表示怀疑。最终，他决定命令自已的随从在竹园中繁殖这些狗。
朱棣注视着李茗，这个女人熟读诗书，对各种知识都有广泛的了解，不可能不清楚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则。她必然是明白的，这就是为什么她向他提供了竹纸和养狗的方法。她等待着他用这种更便捷的纸张来代替竹简，看到那些瘦弱的刺客身躯，他无需她提醒，便忍不住下令建造一座造纸厂和一座狗场。
拥有了这两项发明，酒坊的诞生还会远吗？
朱棣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不禁对她展现出的耐心和远见感到敬佩。他之前翻阅的那九个月的书籍似乎并非虚有其表，她显然没有浪费任何阅读的时间。
“你在思虑什么？”
朱棣沉思片刻；与他的祖母和母亲相比，甚至他的母亲也显得略逊一筹。他意识到将来需要更加警惕，否则他可能会轻而易举地落入她的掌控之中。
“你的智谋策略，即使是我的祖母和母亲也无法与你相提并论，”朱棣带着一丝敬意说道，“之前我不知道，现在既然我已经了解，又怎能不立即下令呢？”
李茗故作无辜地回答：“发号施令不过是片刻之事，陛下。难道您连这点时间都无法抽出吗？这让我难以置信。”
“你不必继续装傻，”朱棣边说边拿起纸戳了戳她的肚子，随后站起身离去了。
李茗连忙起身追问：“你要去何处？”
“我去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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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个月心情舒畅吗？”天黄望着那位正在哼唱小调的人问道。
李茗凝望着升起的满月，看着尹雄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的嘴角不禁泛起微笑，“的确，心情非常好。”她不再需要在這個广袤而空旷的内宫中逗留太久，外面的世界辽阔无边，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性。
“夫人，夫人……”
李茗的手臂被不断戳动，她从沉思中惊醒，跟随天黄的手指望去，只见黄色的帘子随着朱棣的离去又再次拉开，“陛下，您有何吩咐？”
“陛下忘了通知夫人：今天，他不会前来用午餐。”
李茗一听到“去竹园”的字眼，立刻警觉起来。
黄色的帘子察觉到他们主人最近对这位夫人的宠爱，因此如实回答：“陛下并未提及竹园。我大胆推测，他可能是出宫去寻找逃走的公主，或者前往皇后寝宫探望。今天清晨，韩岩医生向陛下报告，说公主已被找到。”
李茗感到非常失望，她原以为朱棣在早晨收到她送给他的那些纸张后，不可能不产生任何反应。她无力地抬起头，“我明白了，我们回去吧。”然后她对天黄问道，“我们昨日煮的米饭还有剩余吗？”
“我听说还剩下一些。”
李茗接着说，“你们可以用来泡饭。今日午餐我想尝试一些不同的食物。让李太监找个人来。”
“那个懒散的儿子不是应该陪伴陛下外出吗？”
李茗的主要职责是学习武术和认字，而非充当朱棣的仆人。朱棣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
李茗走向庭院，吩咐道，“他无需陪同；他可能在师傅那里。我们到厨房后，问问冯贵，‘今天有提供牛肉和米饭吗？’”
冯贵回应道，“有的。”
李茗又问，“还有其他菜肴吗？”
冯贵沉思片刻，回答说，“我们还有鸭肉和甲鱼，只是今天没有海鲜，因为早餐和昨晚都已经供应了海鲜。至于蔬菜，种类不多，只有韭菜。”
秋溪提议，“要不我帮你去找陛下？”
“不必麻烦陛下了，”李茗回答，“如果她来，恐怕对夫人的尊重会有所欠缺。”
秋溪犹豫地提醒，“但是下次平阴夫人来访，情况可能就会像上次一样。她可是皇帝和皇后的亲奶奶。”
“正因为她是我们自已的奶奶，我才会选择不那样做。”李茗继续向大厅走去，语重心长地说，“你相信我，如果我只对她行跪拜之礼，她就不会再踢我了吗？有些人可以和平协商，但有些人则是无法妥协的。只要我留在这座宫殿中，我就会成为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秋溪紧张地问，“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当然是皇太后！”李茗说完，便转身向大厅走去。
秋溪赶紧撩开两扇帘子。
李茗绕过屏风，眼前出现了一个依旧保持着当年风韵的女性。初见之下，她并不像朱棣，但仔细端详，能发现她的眼中有几分相似之处，虽不如朱棣那么显著，而且她更像是一位领导平阴党的平阴夫人的女儿。
她难以辨认出皮肤的真实面貌，因为这个徐贵族夫人脸上涂抹了过厚的脂粉，这是李茗在今生都无法欣赏的妆容。她的五官本不至于难看，但李茗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三岁的董偃，那时他跟随母亲去了陈府。当时，陈皇太后的父亲尚在世，谷桃夫人常带着董偃身边教育。这个回忆让她感到极度不适，甚至产生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谷桃夫人也没有闲着，她多次上下打量着李茗，只见她身材高挑、苗条，没有化妆，身边的四个随从也都美丽动人。尤其是她的眼睛，似乎蕴含着丰富的情感，闪烁着能迷住女人灵魂的光芒。
谷桃夫人自有一套向景帝呈献纯洁女子的经验，以及广泛的人事评估知识，她认为这样的女人堪称杰作。相比之下，她的女儿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那些出身卑微的女性一旦获得权力，又会展现出怎样的姿态呢？她们必然会牢牢把握住它，始终顺从皇帝的意志，从不敢提出异议，就如同朝开暮谢的牵牛花一般驯服。
她必须采取措施，阻止她们为皇帝诞下子嗣，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她自身的未来，也为了整个陈家的命运。
谷桃夫人的嘴唇轻轻勾起，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你是平阴侯府的奴隶女孩吗？”
预感到对方来意不善，李茗保持住了镇定，用平和的语调回应，“正是，我是平阴侯府的奴隶女孩。不知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