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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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爹爹在诓他，这世上哪会真有龙这种存在话本上的东西呢。

“吱嘎——”

“怎么这么快？”

“沈统领，是我，归寒。”沈钺抬眸望去，见归寒一身月白深衣，外罩莲青长袍，如墨的长用银冠高高束着。

“城主这是有急事？”

“昨日在家，圣上传旨唤我今日入宫。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统领可否陪同？”

“待林翎回来再说。”

沈钺现在可不敢贸然入宫，一来他放心不下自己身边的人，二来看如今这形势，云紫宸怕是仗着圣威一手遮天。

“城主先坐下歇歇。”

依旧惜字如金，归寒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临窗的一张红木雕花的椅子上坐下。

过了半晌，林翎推门进来。怀里抱着几样东西。“喏，您要的药草，这是玉凝姑娘亲手做的桂花糕，用的去年上好的金桂。”

“嗯。”沈钺接过，放在青玉案几上。“我同归城主入宫一趟。若是许久未归，传信朔北。宇文知道怎么做。”

“卑职领命。”

“城主，走吧。”归寒好像是看见沈钺眼角有笑意，自嘲般拂了拂袖，随着沈钺往外头走。

朱雀门前，守门的士兵手执长戈，将二人拦在宫门外。

“皇宫重地，闲人免进。”

“在下锦衣卫都统领沈钺，欲求见圣上，烦通报。”

来人呈上的玉牌，上书鎏金“锦衣卫”三字，士兵顿了顿，将玉牌递回，放二人入宫。

才走过连廊，就见福公公迎面走来。

“早听闻统领回京，圣上正欲派奴才来锦衣卫府邸邀统领入宫一叙，不想您自己来了。请吧。”

“那有劳公公了。”

沈钺依稀记得福公公是圣上身边的人，但也得小心行事。

福公公领着他们到了圣上居住的平央宫。

“统领还是将佩刀解下再进去罢。”

“前些日子都有刁民前来刺杀圣上，微臣还是佩刀进去的好。”

“那统领请吧。”

沈钺跨过门槛的时候，像是听见一声不屑的“啧”。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扰乱了池墨批奏章的思绪，“这群大臣，一个个交上来的什么奏章！！！”

“兴修水利，降低税收，大池要想海清河晏，这都是权宜之计。”

“阁下又是何人，擅自评论朕的言论！”

池墨啪的放下蘸了朱墨的羊毫笔，抬头却见那个替自己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的人就这么站在自己对面。云紫宸不是说他死了么？

“……钺你回来了？”

“嗯。是你叫慕容锦和追杀昨夜的刺客？”

“昨夜？朕好端端在平央宫批奏折，无人行刺。”池墨目光始终在躲躲闪闪。

“你若真想将这天下拱手让人，我不会拦你。但你若害我家人，休怪君泽君臣不分。”沈钺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目光里掺着淡漠。

一刻钟的时间，福公公就见沈钺从平央宫里出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宫门外走。

归寒不知去哪里了，沈钺走到宫门外还没见着人影。

罢了罢了，早些回府里去吧。至于手心那印记么，关于它的谜，他自己自然会去解。

十七年前的那场大火，应该不是天灾，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主谋是谁，他心里有数。

匆匆赶回了府里，卧房的青玉案几上，放着几块桂花糕，还有林翎备好的午膳。

少年醒着，坐在床沿愣。

“外面挺乱的，你若是不嫌弃，在府里住着也行。正好你娘是我的故交。”

“那……长平谢过恩公。”

“等等，你名为长平？姓沈？”沈钺记得自己给素未谋面的侄儿起的名也是这二字。

“嗯，爹爹走的早，娘便要我跟她姓。长平这名，娘说是舅舅取的。”少年顿了顿，“我觉得恩公长的跟我娘好像，那恩公姓什么？”

“姓沈，名钺，字君泽。”沈钺寻了套自己早年穿过的一件长衫递给少年，“昨天那套衣服拿去洗了，先穿着，吃点桂花糕垫垫。等会用午膳。”

沈长平点点头，换了长衫，坐在青玉案前抓起一块桂花糕就往嘴里送。

“慢点，没人跟你抢。”尾音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林翎隔着门板，盯着云紫宸送来的宴客帖愣，要不要告诉统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