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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晴在等6恒。
“喂，要不要一起走？”
“随意。”6恒的话永远那么简洁。他回答的时候已经走入船舱。
霁晴一愣，不满的说道“这是我的船，你难道不说句谢谢吗？”
“谢谢。”
这两个字相当干脆，毫无拖泥带水。霁晴感觉一拳打到空气中，浑身使不上力。只好撑起竹篙。
6恒做在船舱中一言不。过了半晌，霁晴忽然问道“喂，姓6的，你要去哪儿？”
“乐山。”
“去那儿干嘛？”
“拜佛。”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
“能。”6恒微微一笑“但我懒得说。”
霁晴忽然叹了口气“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多少男人想巴结我都来不及。你知道吗？以前别人和我聊天是要付银子的。一炷香的时间三百两，绝无赊账。”
6恒道“那不叫聊天，叫做听故事。”
霁晴道“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像是什么都不懂，又像什么都懂。你究竟是神仙还是恶魔？”
“我只是个没有心的人罢了。”
霁晴隔着薄薄的帘子注视着6恒俊秀的轮廓，忽然脸一红。假装着咳嗽两声道“巧了，我也要去乐山。不如……”
6恒接口道“要是能和你同行，那就太好了。我很喜欢听你说话。不过我不用付银子吧？”
霁晴噗嗤一声笑了“当然不用了。”
两人弃舟登岸，霁晴忽然跑到镇上买了身婢女的衣服。她见到6恒后，款款下拜道“公子。”
6恒问道“为什么要作这种打扮？”
霁晴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啊。”
6恒点了点头“很好。”至于为什么扮作婢女就方便，他既不问，也不猜。他究竟是懒得猜还是故意不猜？没人知道。6恒这人真的就和霁晴说的一样，有时绝顶聪明，有时却像傻子。
这天两人来到汉中，蜀地已近在眼前。汉中为陕甘川三省交汇之地，有的是南北行商，极为热闹。
二人来到一家饭馆坐下要了些吃食。霁晴果然如同婢女般尽心服侍。旁人看来还以为是哪个富家公子带着下人出游。
汉中人喜食米皮，拿稻米榨成浆，上锅蒸熟，晾凉切成长条食用。米皮入口细滑，浓香四溢，再佐以陈醋、辣椒油便是难得的美味。
霁晴没尝过这种美食，吃得赞不绝口。6恒却仍是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他除了杀人，干什么都很慢。
两人正吃着，忽然有人将一把长剑“砰”的拍在桌上，朗声道“这位兄台，你的这婢子好不懂规矩，全没个吃相。不如小弟替你管教管教如何？”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对面坐着一位面如敷粉的青年。他身披大红蜀锦外套，天青色描金马褂，湖蓝中衣，额前汗带上镶的一块和田美玉仿佛羊脂般透亮。
他背后四个下人各个腰挟长剑，神色傲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