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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黑衣人们的拳头密密麻麻地落下，几乎花了路玫的眼。
路玫恐慌地看着那张几乎面无全非的面容，她惊呼着想要冲过去，可身旁的两个壮汉死死地将她给拦了下来。
她就算再愤慨，此时在他们的眼中，都不过是瘠薄之力而已。
“程瑾楠，你这个疯子！”
路玫疯狂地嘶吼着，她红着眼眶，泪水打湿了双眼。
“路玫，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程瑾楠的声音冷淡。他的薄唇蠕动，一双如锋芒的双目死死地盯着路玫憔悴的脸。
然而，此时此刻，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程瑾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不要再打我弟弟了。”路玫木讷地开口，她的双眼空洞，堪称绝望地双膝下跪在地。
活了二十多年，这是她第一次下跪。
“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路慕，求求你……”
路玫麻木地重复着单薄的话语，她的长发已经凌乱，模糊了脸颊的弧线。
“程瑾楠，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心脏吗？只要你放过我弟弟，我就捐献出我的心脏！”
路玫的喊话声嘶力竭。
程瑾楠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浮现出一分急躁。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很好。”半晌，程瑾楠的牙关中蹦出两个狠厉的字眼。
他挥了挥手，一边的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拳头，而路慕，则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
一个黑衣人将准备好的转移书放在了桌上，程瑾楠收回视线：“这是你自己的决定。”
是啊，她的决定。
路玫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角的泪水继续流下。
她的手颤抖着接过笔，断断续续地在合同的末梢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白纸黑字映入眼帘，几乎刺着路玫的眸子。
“程瑾楠，我这辈子碰上你，是我最大的错误。”路玫狠狠地将笔摔在了地上。
并没有人理会他，程瑾楠抽回了合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那双看向纸张的眼睛里似乎夹杂着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只是没有给人任何思考的余地，他就带着手下离开了窄小的出租房。
路玫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迅速地将路慕身上的绳子解掉。
看着他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打湿了整张面容。
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
“姐，我没事，你别哭啊。”路慕勉强地笑了笑，他一笑，就扯到了嘴边的青紫。他倒吸几口冷气，紧紧握住路玫的手，“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会带你从这里逃走的。”
“阿慕，别闹了。”路玫将弟弟抱入怀中。
逃？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此时此刻，她想要的，就是让路慕活下去。
仅此而已。
半晌，她才稳定了情绪，站起来道：“我去外面买点儿棉花跟碘酒回来，给你消消毒，在家等着我。”
路慕点头。
客厅的门被关上，路慕犹豫地拿出了手机，手哆嗦地拨通了一串陌生号码。
三秒之后，电话飞快接通。
路慕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死寂：
“我答应你的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