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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诘问,一个沉默,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互相拉扯。方元指节上厚厚的茧子已经被刮得很疼,这是他近年来第一次找不到退路。其实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摆脱现状,撒一个小慌,或是如实相告,可他就是哪种也不想选,前者或是后者都让他心慌意乱。

胶着间,方元的电话忽然响了,异于音乐的单调响铃吵醒了大头,它望了一眼依旧交叠的两个人,发出了一声单身狗的不屑哼唧,转头又去睡了。

“你起来,我要接个电话。”

宋吉祥深深的看着方元,直到电话铃声响到第三遍,他才蓦然起身,端坐在沙发上将一杯酒全部倒入喉咙。

“闻方方!你又不接电话!”方元的电话中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每次都需要三请四催的!你那么贱的命格,还能有用是你的福气!他妈的,天天绷着一张脸和钱过不去,再他妈”

电话漏音,男人又异常愤怒,屋中两人皆听得清晰。宋吉祥拿着空杯,微微皱眉,却坐如钟鼎,没露半分关切。

“哪里?”方元打断了对方的话,“我这就过去。”

许是这次答应的过于痛快,对面收了怒吼,匆匆报了个地址,催他快点过来。

方元放下电话,看了一眼依旧敛着神色的宋吉祥,嘴唇抿了几下,却什么也没说。他起身向包房的门口走,在衣架上拿了羽绒服搭在手臂上。

“等等。”他听到宋吉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转身目光送了过去,看到男人托着酒杯,将双腿架在茶几上交叠。送酒入喉后,男人才懒散的看过来,脱口的话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闻方方,出了这个门,你可以花几百块钱找你的小乖乖了。”

阿祥

仪表盘上的时钟跳动了一下,阿拉伯数字变为22点15。即便是深夜也能窥见穹庐压得极低,乌糟糟暗沉沉的一团像过得麻木的日子。果然不出半刻钟就飘起了雪花,片不成片、粒不成粒,在车前灯射出的两束光线中翻飞,毫无美感。风、雪总是相伴,旷野之地已经拉起了风哨子,车内的气温有些低,方元慢慢的觉得冷了。

“什么鬼天气!”开车的人抱怨了一声。这人叫闻军,是方元的亲生父亲,他此时正伸长胳臂拉开副驾驶这边储物箱,翻出一副脏得已经看不出本色的手套。左右手交替,戴上了。他将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塑料袋子往后座一扔:“换上这件衣服,刘道长特意交代的。”

一身素袍,丝质的面料。方元用一根指头挑着,睨着闻军:“这是什么材质的衣服?现在什么温度?”

闻军一哽,继而有些恼怒:“里面套着毛衣吧,不会很久的。”

方元知道多说无益,转头看向窗外,冷淡的问道:“今天又是什么事?”

今晚的闻军显然有些浮躁,心思飘忽、愁眉苦脸。再一次压了一个砖头,车子的零件都颠簸了一遍过后,他才回道:“今晚的事不大,城郊去年盖了几栋别墅你知道吧,有一个户主搬进去之后找人看了一下风水,那风水先生说距离别墅15公里的地方有一处坟茔地因所葬之人与户主姓名生辰相同,所以有些犯冲。那户主便请刘道长做一场法事避灾,找你去招阴,又狠狠敲了那户主一笔。”

“我们现在往坟地去?”方元问道。

“嗯。”闻军闷声回道,略作停顿之后他清了一下嗓子,话音中带着心虚与懊恼,“红星之光那块地听说有人接手了。”

镜片翻闪犹如剑光,方元挑起半条眉毛。车内鸦雀无声,只有汽车行驶在碎石路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雪下得更大了,翻飞的雪花用力清洗着脏污的穹顶。

“不会翻建的,最大的可能是续建。”方元望着窗外说道。

闻军似乎对迟来的安慰很是不满,他几近叫嚣:“我托在城建局的人打听了,说是要将那块地上的烂尾楼盘炸掉,重新建设。爆破这笔费用由政府承担,过了年便要炸楼!”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抬起抓了两下耳朵,那是闻军紧张时下意识的小动作,方元冷眼瞧着,唇角泄了一个低低的“嗤”声。

“如果我是说如果尸体尸体被发现了,我就完了!”车子晃动了一下,闻军苦着脸把好方向盘。

“尸体没那么容易被发现。”方元拉着长声,宽慰的话似是火上浇油,“再说,即便被发现了谁会知道那具白骨与你有关?”

闻军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当时在场的人一共有四五个,谁若是漏了一句半句的,我我下半辈子就完了!”

方元很想嗤笑一声,手指在腿上点了几下才压平唇角。看着窗外无边的雪色,他想起了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被人用钩机的挖斗无情的推入了深深的土坑,都没来得及呼喊一声就被如瀑的黄土封压,如今恐怕只剩一堆白骨了。

“到了!”思绪被拉回,目的地到了。男人拉起手刹后蓦地回身,身子探到座椅之间,面目狰狞、眼神狠厉,并不像一位父亲的样子:“闻方方,你最好把嘴闭紧一点,什么话当说,什么话应该永远烂到肚子里,我想你应该知道!”

方元翻起眼皮,竟然从善如流的点头:“放心,你毕竟是我爸,你要是进去了,我怕你那另外两个崽子赖上我。”

修长的手指拉开车门把守,他一步便踏入风雪之中。

一个塑料袋被扔了出来,闻军的声音几近咆哮:“脱了羽绒服,套上这件衣服。”

方元握起拳头,再一次怨恨自己不够强大。

晚来风雪疾。荒郊野岭,连个挡风的建筑都没有。方元踩在一处凸起的土包上,并不知脚下是不是某位先人的宅邸。

他依旧长衣当风站在刘道长划的圈中,长指夹着一张黄符,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只是那指尖好似在微微颤抖,疾风过时便抖得更厉害些。

不知过了多久,在方元几近冻僵之时,身后不远处的刘道长在桃木剑上喷了一口酒,口中喃喃念上了《度人经》。

方元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他迈开僵直的腿,一步一步向停在百米开外的汽车走去。

“你们干什么的!”忽然风雪夹着一声高喝而来,方元回转冻僵的脖子,在不远处的土坡上看到多道闪烁的光源和黑压压的人影。

“看来消息没错,果真有人来动咱们祖坟!动了祖坟,就是动了咱们的运势!这些王八羔子,今天晚上咱们一个都别放过!”

“尤其是那个狗屁道士,还有那个穿白大褂的,抓住了给我狠狠揍!”

无星无月,混沌未开的夜色中,一群人狂奔而来。仙风道骨的刘道长大惊失色,手持桃木剑连连倒退,慌忙中被脚下乱石绊得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时的他已然顾不得形象,一个轱辘翻转身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路旁停着的座驾逃去。

方元也顾不得其他,因为这些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穿“白大褂”的他而来的。他四肢僵硬,跑得并不特别快,但毕竟年轻腿长,几步便越过了老迈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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