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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声呼吁之下,一些精灵选择不再前往明光圣所。“马努斯,我相信你的话。”一位精灵拍了拍呼吁者。“光界并不是我真心想要的。”另一位精灵说。剩下的人群继续流动。艾尔洛琳看着离开的精灵们,好奇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马努斯与艾尔洛琳对视。他一直知道光之宫的马车在前往明光圣所的路上。这位声音洪亮的精灵,目光如燧石,皮肤是小麦色。艾尔洛琳不会躲开目光。马车轻快跑过,离开大路,进入林木之间。

明光圣所在一片林间空地,光束在丁达尔效应中形成林间光柱。精灵们陆续来到,选择树桩或木墩坐下。树叶间的阳光在地表跳动,圆圆的光点。艾尔洛琳爬上一个木墩,发现空地中心是一个水池。

水汽氤氲,一位精灵从树影中现身,身着白色长袍,开启了集会。“各位同胞,我们从俗世生活中抽身,来到明光圣所。”顿挫的话语,开场白宣告:“一定是为了打破土质牢笼,从现世逃离,回到精灵的起源。”

白袍精灵继续讲道:“在世界诞生前,精灵曾自由地生活在空间中。光中的一切是永恒。无尽的生命,不为衣食烦忧,我们如此幸福。”

话锋一转,他神情凝重地说:“在物质出现后,大分子沉淀,大陆生成。精灵被灰尘所捕获,成为地上生灵。世间的生活,表象丰富,然而精灵一旦厌倦,便会化作风中的尘埃。”

艾尔洛琳感到困惑。若精灵在了无生趣时会死去,悠久的生命会是空谈。她隐约感到《渺月迷雾》绘本中,删除的贝伦与卡萨王子的结局。

“所幸我族强韧,热爱生命,生活丰富多彩。然而厌倦与无聊会侵蚀精灵的生命,生离死别耗尽我们的心力。长生亦是诅咒,在漫长的时光中,精灵不可避免地走向衰亡。”

宣讲者轻轻叹息,似乎是在怀念故人。他补充道:“尚未厌倦生命的精灵,对光界不屑一顾。生存千年的精灵,千帆历尽,终将化为虚无。而光界,我们诞生灵魂之地,能为精灵带来永恒的生命。”

接下来的演讲有些无聊。艾尔洛琳总结,世间的精灵皆有一死,化为风中之尘。光界是精灵诞生之地,在求生意志尚在之时,前往光界,能给精灵第二次生命。

光界生活的精灵不会死去,沐浴阳光,意义与无意义,欢乐与痛苦皆无法伤害。听起来很好,艾尔洛琳想。她有几个问题。

在世界未诞生时,光界在何处?大陆由光界诞生否?精灵经历伤怀会黯然神伤,长生咒诅会让精灵了无生趣,一直充满生机,探索欲旺盛的精灵会永生吗?被生活乐趣包裹着。

若精灵可永生,与诸神何异?我们是神灵吗?精灵的本质是否是光?光界有某种办法令精灵不死,带回光核能否实现现世不死?如果光界能量在大陆上能复活生灵,何必离开家园,前往光界。

艾尔洛琳认为没必要永居光界。她一定能得知精灵不死的奥秘,保卫在世间的家园。如果可以,她想令死去,化为风,或是前往光界的生命归来。

宣讲接近尾声。白袍精灵给予精灵祝福,希望大家能笑对生活,再活上百年。几位苦痛的精灵表示,希望能早去光界,病痛令他们无法承受折磨。“阿鲁曼(alum苦盐,明矾),我们撑不过下一次宣讲了,趁着现在,回到光界。”

白袍精灵给予苦痛的精灵水池中的水冲泡茶,与他们闲聊,阿鲁曼一一与精灵们告别。诀别之后,他们的形体变得更加透明,忽然碎裂,化为粉尘。艾尔洛琳知道,透明的精神已经离开了精灵的身体,不能再承担活动的肢体碎裂为沫。

隐约的魂魄奔向太阳,光界的殿堂在等待他们。精灵们逐渐散去,回到生活中。阿鲁曼捧起粉尘,交给逝去精灵的亲属。

“我们该回去了。”王后拍了拍艾尔洛琳的肩膀,带着她离开明光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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