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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着，她也沉默着，就好像我们默契的在玩一种谁先开口说话谁就输了的游戏。
我仔细听着她的呼吸声，不，是啜泣声点燃一支烟。我不知道对面的她为何哭泣，是不是因为这看不到尽头的囚笼让人绝望。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电话里传来她的声音“你怎么不说话呀，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我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的说“没有，你是？”
“司心慧呀。”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张开，我的手心后背瞬间就布满了汗。我吞咽着口水不知道该用怎么的语气和她交流，只觉得脸颊烫的好像烧一样。
我想象过有一天会和她重新恢复交流，但那是在很多年以后， 我们看惯了悲欢离合，两鬓斑白，再见时才会心照不宣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我正思考着该如何开口，司心慧便又哽咽着说“没有我你是不是过的更好了呀？”
我心头的难过就像开了闸似的从眼睛里涌出，没有她我怎么会过的更好呢，她可是我做梦都想娶回家的女孩啊。我回忆着她的笑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多想说出那句“不好，我过的一点也不好。”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怕破镜无法重圆，所以在捂着嘴颤抖了好久之后我才长舒一口气说“还行吧。”
我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但她的难过似乎漫无边际。她没有和我一样陷入沉默，而是一个接一个的问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是特别不懂事啊，我是不是特别做，和我在一起你很累吧？”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我的思绪被她的问题拉着向过去走去，那些在一起时候好像天大的问题，在这个夜晚都变的微不足道，只要是有关她的回忆后来再想起来都会变的温馨。
我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心中藏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一张口就变成了“没有，其实还好吧。”
“还好吧，说明我做的真的不够好，怪不得你会不喜欢我了呢。”
我撇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像一杯淡盐水。我该怎么开口告诉她我刘北川这辈子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不喜欢她呢。我怕我一开口，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于是我只能装作看开了似的安慰她“都过去了，以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吧。”
“我开心不起来，你知道吗，我们分开以后我每天都觉得浑浑噩噩的，根本感觉不到自己是一个鲜活的人。听说你回学校的那天我试着抽了一口烟，那是我第一次抽烟，可辣嗓子了，一点都不好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吸烟，是不是和我一起压力太大了呀。”
“不是。”
“过了几个月之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我找着去做志愿活动，每天在图书馆待一天。我让自己变的忙起来，这样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可是你知道吗，这样的生活真的让人很绝望。”
“我知道。”
“所以后来我便臣服自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我摇着头，想象着她当面问我时的样子，一定充满了幸福吧，我记得她曾经说过，她想的就是我想的，我去哪里她去哪里。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我们的人生轨迹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我只能继续沙哑着说不知道。
她自嘲似的轻笑着，说“是啊，分开这么久了，你肯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想哭，我整天整天的哭，慢慢的我哭不出来了，并不是我不想哭了，只是我的嗓子生病了，医生说根治不了，以后每到季节变换我都会咳嗽。北川，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啊，我也希望她永远都好不了。”
我站在阳台颤抖着，手指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电话号码，可是我不能哭出声，石瑨、沐佑他们还在寝室，司心慧还能听到我的声音。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脆弱的样子。
......
渐渐的，司心慧不哭了，她吸着鼻子给我讲述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讲述我们还没来得及实现的计划。好像穿过十一层的风将我们带到了未来。我们白苍苍，步履蹒跚。她佝偻着身子和我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口齿不清的与过去和解着。
我深吸着气，不敢让她继续讲下去，我害怕时间一久我再也按捺不住想和她重蹈覆辙的冲动。我艰难的开口问她“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
我听到她吸着鼻子，又开始流泪，好像在辩解似的说“我就是很想你，很想很想，刚才我看到了我们一起设计的情侣装，我就再也忍不住想给你打电话了。”
正当我陷在与司心慧的回忆中无法自拔的时候，沐佑的手机砸在脸上，他终于困乏的睡去。我点上一根烟，揉着眼睛赶紧恢复那种漫不经心的状态，然后淡淡的开口“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学习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还如此拙劣，好像潜意识里在告诉自己心有不甘。
“好，那我睡了。”
“嗯。”
短暂的延迟后，手机亮起来，她的电话号码静静的躺在通讯记录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短暂的、不真实却又刻骨的梦。
我吸着烟背靠护栏，让自己的身体用力的向后倒去，凉爽的风从侧面吹来，强烈的晕眩感袭来。我终于明白深夜晚睡的人并不是因为任务繁忙，有时候，她只是太孤独了。
香烟不知不觉燃到尽头，指间传来温热感。我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后，将它掐灭，然后摇晃着躺在床上。
石瑨和沐一的鼾声让我更加心烦，即使已经适应了两年多，我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折磨，这个时候我总会想，为什么分配宿舍的时候不让打呼噜的住在一起，喜欢安静的住在一起，是想给平静的生活增加一点挑战吗？
我胡思乱想着，酒精带来的晕眩感愈加强烈，我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它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让活着的人像死了，也可以让死了的人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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