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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从高速公路过来的应该就没注意到。但是如果你朝着湖的方向一直往镇外走,就会经过那里。在镇子外面不到半英里。开过路南边那个沙砾堆,再过去一点儿就是了,就在路的另一边。我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住院医生,但可能有,这合乎情理。”

“可能有,”她说,“这合乎情理。”

说完后她希望他不会认为她这是在故意重复他的话,开无聊的玩笑。她的确想和他多聊一会儿,无论是无聊的玩笑还是什么。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问题——她得想想她的钥匙在哪儿,上车之前她经常要想这个问题。她习惯性地担心她把钥匙锁在车里或者丢在哪里了。她能感到一阵熟悉的令人厌倦的恐慌悄悄袭来。但是她找到钥匙了,就在口袋里。

“值得一试。”他说,她也同意。

“那里完全有空间让你掉头、过去看看。如果有医生常年待在那里,就没必要在镇上挂出他的名字。或者她的名字,如果是个女医生的话。”

仿佛他也不那么急于分手。

“我得谢谢你。”

“只是一种直觉。”

他在她上车时为她扶着车门,然后关上车门,一直站在原地等到她拐上该去的方向,再挥手道别。

她开出小镇时,又在后视镜里瞥见了他。他正弯着腰,和背靠商店墙坐在人行道上的那几个男孩或者年轻人说话。他刚才完全没有理睬他们,现在却在和他们说话,让她感到惊讶。

也许是在发表一句评论,开一句玩笑,说她迷迷糊糊,昏头昏脑。或者只是在说她的年纪。一句对她不利的话,由最友好的人说出来。

她本来想过她将穿过村子开回来,再次感谢他,告诉他那个医生是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可以放慢车速,大声笑着,从车窗里朝他喊话。

但是现在她想,她要走湖边的那条路线,避开他。

忘记他。她看见前方出现了沙砾堆,她得注意自己眼前的路。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一个标志。一张“湖景疗养院”的布告。从这里的确能看到湖景,那是顺着地平线延伸的一道细细的淡蓝色。

宽敞的停车场。房子有一座长长的侧翼,里面看上去都是独立的隔间,或至少是比较大的房间,带独立的小花园,或者可以坐的地方。每一间房间前面都有相当高的格子栅栏,可以保护房间的隐私或安全。尽管现在她没看见有人坐在外面。

当然没有。在这种地方人们睡得很早。

她喜欢格子栅栏营造出的一丝梦幻感。最近几年公共建筑和私人住房一样,在不断发生变化。她年轻时那种单一的冷漠生硬、毫无魅力的建筑风格消失了。她在一座有色彩鲜艳的穹顶的楼前停了车,楼房看上去仿佛在欢迎来客,显得过分兴高采烈。她猜有人会认为这很虚假,但这不正是人们想要的吗?那些玻璃一定会给老人们,甚至也许,那些还不太老只是有些失常的人,一个好心情。

她边朝门口走去边寻找一个可以按的按钮或者门铃。但没必要——门自己开了。进去之后,里面显得更加宽敞,更加高大,玻璃微染蓝色。地面全都铺着银色地砖,是那种孩子们喜欢在上面滑来滑去的地砖,有一瞬间,她想象着病人们为了寻开心在地砖上滑来滑去和滑倒的情景,这让她的心情轻松起来。当然地砖不可能像看上去那么滑,你可不想让人在上面摔断脖子。

“我没敢尝试。”她用迷人的声音对脑子里的某个人说,可能是她的丈夫,“不能那么做,是不是?我可能会发现自己面前就是那个医生,那个准备给我测试精神稳定性的医生。那么他会怎么说?”

现在一个医生也看不见。

,不会看见医生的,是不是?这里的医生不会坐在诊台后面等着病人出现。

她甚至不是来看诊的。她得再次解释说她是来确认明天约见医生的时间和地点的。所有这些让她感到非常疲劳。

有一张圆桌,高度及腰,深色的桌板看上去像是红木,尽管很可能并不是。现在桌子后面没有人。当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在桌上找按铃,但没有看见。然后她开始寻找有没有医生名录,或者主管医生的名字。也没有看见。你会以为这里应该会有办法找到某个人,无论是几点钟。在像这样的地方应该会有某个随叫随到的人。

桌子后面也没有什么显眼的杂物。没有电脑或电话或文件或可以按的彩色按钮。当然,她还没有绕到桌子后面,那里很可能有锁,或者她看不见的隔层。接待员够得到但她却够不到的按钮。

她现在对桌子不再抱什么希望,转而更加仔细地观察四周。房间是六角形的,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扇门。共有四扇:一扇让光线照进来和访客走进来的大门;一扇在桌子后面、看上去可能通往办公室的不开放的门,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通过的;另两扇门一模一样,相互正对着,显然通向长长的侧翼、走廊和住院病人的房间。每扇门上方都有一扇窗户,窗玻璃看上去很干净,任何人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里面。

她走到一扇也许可以进去的门前敲了敲,然后试着转了转门把手,但转不动。门锁着。她也没法透过窗户看清楚里面。走近了之后她才发现,窗玻璃表面有波纹,镜像变形了。

正对面那扇门的窗玻璃也一样,门把手也一样。

她的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咔嗒声,窗玻璃给人的错觉,毫无用处的光滑的门把手,这些让她比她愿意承认的更加沮丧。

然而她没有放弃。她按照刚才的顺序又试了一遍那两扇门,这一次她用尽全力转动把手,同时大声喊道:“有人吗?”声音一开始听上去微不足道,傻里傻气,接着就变得愤愤不平,但并没有变得更有希望。

她挤到桌子后面,几乎不抱希望地砰砰敲那扇门。那扇门甚至没有把手,只有一个钥匙孔。

没有办法,只能离开这里,回家。

她想,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令人愉快,精美讲究,却并不假装要为公众服务。当然喽,他们把住客,或者说病人,或者随便被称作什么的人早早地推上床,每个地方都是同样老掉牙的套路,无论环境多么迷人。

她一边还在想着这一点,一边推了一下入口的门。门太重了。她又推了一下。

又推一下。门纹丝不动。

她能看见外面放在露天的一盆盆花。从路上开过的一辆车。柔和的傍晚的光线。

她得停下来想一想。

这里没有开灯。很快就会暗下来。尽管外面还有一线阳光,屋里似乎已经在变暗了。没有人会来,他们都已经完成了工作,至少是在楼房这一部分的工作。现在他们安顿在哪里,就会一直待在哪里。

她张开嘴大声叫喊,却似乎发不出声音。她浑身发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呼吸进入肺里。仿佛喉咙里有一张吸墨纸。窒息。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不同的事,不仅如此,她还必须相信不同的东西。冷静。冷静。呼吸。呼吸。

她不清楚慌乱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还是很短的时间。她的心在咚咚地跳,但她差不多安全了。

这里有一个女人叫桑迪。她别的胸针上写着这个名字,而且南希认识她。

“拿你怎么办好呢?”桑迪说,“我们只不过想让你穿上睡袍。你却吵吵闹闹,像一只害怕被做成晚餐的小鸡。

“你一定是做梦了,”她说,“梦见了什么?”

“没什么,”南希说,“过去我丈夫还活着而我还开车的时候。”

“你有辆很棒的车吗?”

“沃尔沃。”

“瞧,你脑子真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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