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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二人终于冷静下来,攸侯环顾会场,现众人中长于兵事、常年带兵的望乘还没有表高见,便问道:“不知亚旅有何高见?”

望乘终于说话:“在下所见,敌情可疑。正因敌寇车马不多、甲兵粗陋、弓矢稀缺,却敢深入王畿,大张劫掠,此中情由才更加可疑。诸公请思之,拥如此羸弱不堪之师,目伯竟敢背我大商,拥兵犯境,围攻城邑。在下亦曾耳闻,目伯精明强干,有治国统军之才,想来绝不会贸然行此除国灭族之事。”

攸侯由提醒望乘:“此人业已叛商为寇,不可再称其为伯,直呼其名便可。”

攸喜道:“目方距王畿本不过百里,车马一日可至,目寇出征至甫邑,倒不算劳师远征、深入王畿。至于目方之叛,许是目温年老体衰,着风失心,了疯病也未可知。”目伯名温,攸喜经其父提醒,便直呼其名。

望乘心知目伯温年龄不过三十余岁,远算不上年老体衰,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望乘被攸喜一番高论噎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一张黑脸微微红。

虎缶见状,忙打圆场道:“许是目寇之师并非全在甫邑、盖邑、南牧三处,还有精兵强将隐于他处,我军还是谨慎为宜,多派侦骑斥候四处探查,敌情分明后再进军不迟。”

六人又商议两刻,攸喜依然坚持全军疾进,荡平目寇。望乘和虎缶主张持重,待查明敌情后再做计议。子时仍在生气,不置可否,不过他所率西旅仅千余人,他不表意见攸侯也不在意。而林笃则做墙头草,摇摆不定。最终攸侯综合各方意见,一边派出大量斥候四出侦查,一边拔营前行,直奔甫邑而去。

望乘见主帅决定出兵前行,也不再劝,只是建议道:“若要进兵,请令全军结阵而行,士皆着甲,射皆负矢。左旅愿做前驱,为全军开路。”

攸侯欣然应允:“如此大善,左旅在前,攸旅居中,林、西二旅居后。即刻传令全军,用过大食之后,布阵前行,直驱甫邑!”

于是,全军呈战斗阵型向南行进。虎缶与虎负、邓斛皆着盔甲,管事虎负手持长戈,驭者邓斛居中驾车,虎缶手持子昭所赠名弓兕(sì,板角野牛),腰佩宝刀,车舆上备有利矢六袋共百二十支,盾牌五面。虎缶戎车随望乘战车行动,拔营出之时虎缶便听得望乘命左旅全军缓步而行,行出十里望乘又派出六名斥候。行军之时,望乘不断约束全旅步伐,只教缓行,不许加。因为左旅是前锋,左旅走得慢慢吞吞,全军也走不快,将至小食之时才行了二十余里。望乘寻一处地势较高之地下令全旅扎营,埋锅造饭用小食,并派卫卒通报后军。扎营造饭之时,望乘派出一大行兵卒前出列阵警戒。

左旅营垒尚未扎好,便见攸喜驾车赶来,直入望乘军帐,略一行礼,便问:“敢问亚旅,时日尚早,左旅为何扎营于此?今日左旅行军步伐如此之慢,若非我父军令如山,严令全军结阵,攸旅早已越左旅而去数十里。”

望乘冷冷说道:“敌情未明,斥候未归,故而谨慎前行。何况士卒带甲行军,辛苦之至。若不休养士卒,令其饱食。敌军忽至之下,士卒将无力应战。”说罢,端起角杯畅饮梅汁,不再搭理攸喜。

虎缶见二人僵峙冷场,气氛尴尬,忙对攸喜说:“喜君休急,昨今两日派出斥候数十,想必用罢小食便有侦骑归来,寇情便知。若果如甫邑来人所言,目寇羸弱不堪一击,则明日快前行,荡此敌寇不迟。”

攸喜冷笑着对虎缶说:“愿如虎君所言,若寇情明朗,左旅再在此踌躇不前、畏敌如虎,纵寇劫掠、为祸王畿。虎君可要担起左旅御史之职,行监察弹劾之责。”

虎缶听出攸喜言中有挑拨他与望乘之意,心中略觉不快,但依然面含笑容,将攸喜送出营中。待返回望乘帐中,见望乘与司旅及各大行行正商议营中事务,便在旁默默倾听。望乘言辞简略、下令果决,不到一刻,便将扎营后的警戒之事,明日行军序列以及应敌方案安排妥当,众军官行礼退出。望乘对虎缶说:“统军上阵之事,寻常邑人说得威武雄壮,万人(歌舞艺人)们也唱得精彩,但一如家居之事,大到全军行止,共同进退,小到扎营歇息,吃喝拉撒,事事俱要操心得当,安排妥帖。然则士乏战力,卒无战心,未战便先败一阵。这便是统兵之道吧。”

虎缶笑着拱手,道:“亚旅熟知戎事,全旅令行禁止,这几日在下受教匪浅。”

望乘笑着摆摆手,说道:“虎君过誉。我等身负王命,今晚斥候归来,不论敌情如何,明日必全力向前,舍身讨寇。今后几日全军或与敌接阵,则请虎君务必紧随我车,我身边卫卒百人,皆是百战余生之士,可保虎君无虞。”

虎缶道:“此番我乘戎车而来,正欲披甲驱车,陷阵破敌。在下平日习弓操戈,驰马驭车之技皆精熟于心,亚旅勿忧。”

望乘正色道:“战阵杀伐之事,不比田猎操练,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我见虎君从人,只戎车驭者甲士各一人,随侍奴仆十余人,奴众不能背甲执兵,虎君戎车无甲士戈兵扈从。若与敌接,定被围攻,戎车陷入重围则九死一生,如陷敌阵,更无转圜,必车毁身死。请虎君务必听我言,紧随于我。切记,切记!”略一犹豫,又说:“这几日我所虑者,非目方之师。依我所见,目伯定不敢以目旅四千人行险犯境,其后必有外力相助。若如此,我军所对之敌,则不知其人数几何。敌暗我明,犹如障目驱车于山崖,其境险矣。”

虎缶不解地问道:“亚旅此言,为何不说与攸侯?”

望乘道:“此仅以理度之,口说无凭,万不能说与师氏。”

虎缶见一向谨慎、言语简洁的望乘啰嗦不已,不断交待战阵时关系自己安危之事,心中一暖,忙致礼称诺。

当日夜间及次日,不断有斥候返回,报告敌情。斥候所探与甫劳所说差别不大,甫邑约有目寇千余人,盖邑也有一千余人围城,南牧倒是不见一兵一卒,只余空荡荡的牧场和烧掠后的残垣断壁。因此,望乘不得不下令全旅以正常度行军,行至距离甫邑二十里处扎营。此日,全军两次遥见敌军斥候,望乘命多马(统领骑兵的军官)率骑兵驱逐。多马完成驱离后来报,敌军斥候人马精壮,远远望见有骑来追便急急遁逃,我军骑兵追击不上。

全军从囧邑拔营后第三日,全军上下皆知今日必能抵达甫邑,当有一场恶战。饱饱用过大食后,攸侯下令全军击鼓,布阵后前行。左旅居于阵中,林旅居阵右,西旅居阵左,攸侯亲率攸旅压于阵后,辎重居于攸旅之后,全军布一个前重后轻的斧钺之阵。

未及正午,全军行至甫邑北十余里处,斥候来报,前方六里敌军布阵。再行三里,紧随望乘居于斧钺阵斧刃正中的虎缶,遥遥望见前方大道旁的一处坡地上一面青色大旗迎风飘扬,旗面上一只大眼瞪视四方,炯炯有神。大旗之下,敌寇业已布阵完毕,显是等待多时了。

望乘忙叫旗官摇旗,又叫卫卒吹响号角,号声一短一长不停交替,是下令全旅结阵驻足之信号。又令卫卒中一名身材矮小之人爬上近处的一棵大树树梢,观望敌情。而后派遣三名骑兵分别向主帅攸侯、林旅和右旅通报:我军业已接敌。

少顷,爬上树梢的矮小卫卒来报,敌军四千余人围绕前方高坡布方圆阵,阵中戎车三十辆,马兵百余。这时,向攸侯通报敌情的骑兵返回,带来攸侯军令:全军立即向前,直取旗下目寇,擒斩目温者赏贝百朋(一朋十枚贝币,百朋即一千枚贝币),夺目寇旗帜者赏贝十朋。

望乘旋即下令:全军稳步向前,每行一百步停顿并击鼓三声,以保证阵型齐整,三声鼓罢,再行百步,依此稳步向前。待连续击鼓不停之时,全旅向前,奋力击破敌阵。

如此前进二里多,双方已进入交战距离。敌阵中驰出一车,前行百余步,来到阵前驻车停留,车右之人持盾大声喝唱,其人嗓音洪亮、气息深沉,所唱者清晰可辨:“目师煌煌,肆征彼商。吾戈铮铮,伐彼仇龇。鞞鼓震震,咨尔暴商。我矛熠熠,击汝仇寇。”歌者唱罢三遍,调转车头返回阵中。这是向商军表战前宣言,同时也是在鼓舞本方将士的士气。

望乘再次下令摇旗、吹响号角,使全旅在距敌阵六百步处停下。此时中大行阵中驰出一车,在阵前百余步停下,一嗓音嘹亮雄浑之音唱道:“扬扬干旄,在甫之郊。朱雀王师,何以拒之。猎猎干旌,在甫之邑。左师左旅,何以应之。”歌词比方才目师歌者所唱充满杀伐之气的词文雅大气许多,唱词意思是表明我军身份乃王师左师左旅,询问对方凭什么与我王师为敌。歌者连唱三遍之后,戎车驰回中大行阵中,左旅将士士气大振。

虎缶心知,这临敌宣唱是前日望乘商议营中事务时便已安排好的,所唱内容模式固定,只是根据交战对手和地点将唱词略做改变即可。两军阵前,除宣唱外还有致师一事,即派出勇士向敌军挑战,以一对一决出胜负,也有鼓舞士气之效。望乘前日只是预先安排了应对敌方致师之将,下令不许主动致师,今日目方未派人前来致师,左旅阵中自无人前出致师。究其原因,我众敌寡,群殴优势更大,就不需要单挑了。

在双方宣唱示威、鼓舞士气的短暂时间,望乘传令除中大行留一行结阵扈从亚旅、旗鼓、号角外,中大行其余行、左大行、右大行以鼓声不停、号角长鸣为令,前进攻敌。

望乘正待下令时,左右两侧鼓声连连,显是林旅、西旅已经起进攻。望乘连忙下令击鼓吹号,于是左旅精锐以戎车在前,戈兵居后,徐徐向前推进,直驱敌阵。

此时,虎缶遥遥望见右侧林旅和左侧西旅的军阵,林旅疾行前冲,军阵有所散乱,戎车驱驰过快,将戈兵抛在车后三十余步。西旅方阵前行不快,但是阵容也渐渐散乱开来,西旅为数不多的戎车徐徐向前,倒是与戈兵衔接得紧。

不一会儿,左旅前方中大行大部,左、右两大行先后进入敌军弓矢射程,箭矢不断飞入阵中,击在盾牌之上的咚咚之声,落在地上的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左旅戎车上的甲士和阵中射手也不断回敬箭矢。双方阵中偶有士卒中箭,喊叫一声,接着便是断断续续的哀嚎和呻吟,夹杂在鼓声隆隆、号角呜呜、车行马嘶、步伐行进之声中,使初上战阵的虎缶的耳中应接不暇。虎缶心中狂跳,手却不停,微微颤抖的手臂张弓搭箭,远远向敌阵中射去。只是双方箭矢在空中你来我往,虎缶实在看不清到底哪一支铜矢是自己所射,也无法细细瞄准。

站在侧近的矮小卫卒道:“大人手中所持,端得是一张好弓。不过这里距敌阵五百余步,除非当年后羿射日的那张神弓,便是今世名弓也射不到敌阵。”

一旁车上的望乘并不说话,看一眼只是微微一笑,而后继续注视战场情况。矮小卫卒见亚旅并不出言呵斥,便继续对虎缶说道:“御史大人再射两矢便须停弓,再射便要射入前面左大行阵中了。左大行行正臀大如斗,御史利箭必能入其臀,以后疗伤之时,别人责怪彼背身逃跑,以致臀处中箭,彼可辩说不清了,真真冤枉死也。”

望乘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便扭头对他说:“田石,汝快去前边树稍之上,细细侦看我军两翼是否有敌马兵绕来。还需多看左侧西旅,其阵旦有退却散乱,即刻来报。”虎缶心道,看来望乘最担心的还是兵少车寡、缺乏训练的右旅。

左旅徐徐向前,阵型不乱,戎车戈兵相互策应。少顷,已抵坡地之下,与敌阵相距百步时,左旅戎车开始加冲击,车后戈兵齐声呐喊奔跑,跟随戎车冲击。坡地虽不陡峭,但是戎车冲击之力也受影响,呈仰攻敌军之势。目师戎车在最后时刻借山势下冲,冲击之力反而比仰攻的商军战车势大力沉。两军战车错毂相交,车上甲士操长戈横扫回拉,企图杀伤对方。紧随戎车之后的戈兵跟进厮杀,掩护己方戎车在冲击之势减弱后掉转车头,返回己方阵中,以免陷入敌阵受敌人戈矛围攻。

虎缶遥望东西两侧,林、西二旅也与敌军交战厮杀。各旅戎车先后冲入敌阵,目师中除了持戈之士,尚有部分兵卒执长矛刺击,借山势由上刺下,给仰攻的商军造成了不少损失。不过,毕竟众寡悬殊,商军林、西二旅有部分戎车戈兵已经从目师军阵两翼侧击,好在目师排成的是方圆之阵,两翼也有一定防御之力,被侧击不至马上全军溃散。

虎缶忧心忡忡,担心双方陷入胶着,扭头去看望乘,希冀其能如传说中的名将一般,出奇计大破敌军。却见望乘不慌不忙,不一言,只是静静观望远处两军将士舍命搏杀,如同在自家院中观看孩童嬉戏玩耍一般。

就在这时,本该待在树梢之上的田石奔来,向望乘大声报告:“敌军阵后似有松动,主将处旗帜也略略后移。”说罢,返身又朝那最大的老树奔去。

望乘、虎缶与留守中军的一众卫卒凝目观看,不一会儿,绘着青色大眼的旗帜果然后移,目方阵型由后到前开始散乱,原本紧密无间的方圆阵型崩溃散开。车马和兵卒扭头向后跑去,手持长矛的兵卒将碍事的长矛丢在地上,只为跑得更快一些。最终,目师的车马旗帜,兵卒人众都消失在坡地之后。而左旅、林旅和西旅的车马紧随追逐,戈兵追击度较慢,使得阵型有些散乱。但是,虎缶心中已经全无焦虑,就算是初上战阵的他也明白,此时胜局已定,剩下的只是一边倒的追逐、砍杀和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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