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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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般倾斜在小巷之内，杂乱的涂鸦仿佛在异样的光线中扭曲。
身下似乎有什么细碎的响声，伊索低下头，只能看见手中长刀静默划开吹来的凉风，至于人？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背后依稀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持刀的蛾者一转手腕，侧过脑袋，却见一个黑影从身后的拐角掠过，只有那一瞬间的木质右腿在告诉他这就是他先前遇到的混混。
“空间变了？一个小混混哪来的这种能力？”
空间，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高大上的东西，虽然不太能确定，但按照现有的情况推测，一个学徒，如果想要改变空间，那光是学会且刻入灵魂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都定然不在少数。
更别说传闻中还有一次性的仪式，为了一个小混混，真不值得。
“令人恶心的味道，是依科区无疑了。”伊索转身向着混混离开的拐角而去，左手刻意把口罩抬高几寸，试图以此隔绝由一些五谷轮回之物以及呕吐物酵而出的刺激气味，“是天然的异象？我怎么没听说过？”
未知总是让人心生畏惧，只有手中的兵刃能给予片刻的安慰，伊索边向着拐口漫步，边提防着其余角落的阴影，生怕从其中窜出特殊的怪物或者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
伊索深吸一口气，目光从犹豫转做果决，手中刀刃在转身的一瞬间自下而上挑起，对着不存在的敌人起攻击。
“没人埋伏吗？听那家伙的意思，他应该是在和别人喝酒才对。”
眼前是空旷的街道，凉风吹起地上的落叶，将一切显得萧瑟而悲戚，当然，也能理解成伊索因为与空气斗智斗勇而自感尴尬。
“是传送的地方有差异还是在人消失的一瞬间就去找人求援？情况有些多，麻烦。”
街道两侧的建筑有着明显的高矮区分，左侧是低矮的双层出租屋，右侧则看起来像是什么四层的大别墅，只是从屋顶开始就能透过爬山虎看到依稀的裂痕，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进行修缮了。
如果一定要给一个具体的年份，大概是3o年左右吧？
毕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开始，依科区的秩序开始变得混乱，乃至于成为不法地带，连负责定期维修的政府人员都进不来。
不过3o年前的四层楼建筑……还是挺少见的，而且这个模样的建筑，总感觉好像在哪听过？
伊索站在转口，看着面前的高楼，皱眉思虑半天却也还是一无所获。
说到底他来贝尔利亚的时候依科区已经衰弱，其中有什么出名的建筑他其实根本就没印象，最多就是听同事们聊天时一晃而过，留下只鳞片爪的逸闻。
所以，向前走吧，反正人已经跟丢了，不如熟悉一下周围的地形，顺带看看哪里是回去的路。
他没来过依科区，传送又未必会把他送回去，要是天亮前不能回到家里，怕是直接会被那些监视者现上报，一切成空。
巨大的铁门矗立在T形街道的拐口，赤红色的锈蚀缠绕在铁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碰就会沾上手掌。
一看就许久未曾修缮过的大门正中，一条金属锁链死死连接门缝两侧，缠绕数圈，甚至到了锁链的两段都看不真切，无论有没有钥匙都无法通过大门进入的地步。
至于用刀劈开锁链？他这又不是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只是街坊边刀具店里买的寻常物品，如果要砍，可能得废不少时间，甚至可能刀都要卷刃。
满是裂纹的墙体内卡着一块沾着血渍甚至凹陷下去的金属铭牌，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所建筑的名字——圣亚割妮医院。
“啧，总感觉在哪听过，是哪来着？等等，不会是那个利莱斯医院的前身吧？”
很熟悉的名字，似乎是以前在医院打工的时候偶然听其他护工讲起的。
他们的院长，那个大腹便便，满眼金钱的中年人以前似乎在一家外科极好的医院当过医生，只是天赋不行，一直学不会那间医院院长的独门手艺，但因为家里有钱，又认为是老院长藏私，所以最后借着医院搬迁的机会，用不知名手段花钱让医院改了名字，还成了院长。
“听说咱们院长的本意是想用钱逼老院长把医术传给他，但老院长收了钱不干事，不仅不给还自杀了，逼得院长把医院给抢了过来。”
奇怪的理由，漏洞百出的传言，而这只是众多传闻中接受度最高的其中一条罢了。
或是自杀，或是他杀，或是花钱买下，或是雇佣强抢。
虽然不可信，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老院长的医术很好，好到即使过去3o年，用着更先进医疗器械的利莱斯在亲历过那个时代的老人看来医术还是比不上圣亚割妮医院。
“越回忆越像是和医疗有关的无形之术，特殊的医术，完整的蜕变仪式？”
伊索眨眨眼睛，一个起跳跃上墙头，扭头回望在夜色中依旧在出微光的高耸熔炉，仔细打量了一阵朝向与距离后，微微颔，跃下墙面。
从第一夜在天台间来回穿梭开始，他就现无论在哪个房顶，炽日炉的火光依旧清晰可见，甚至在光敏提升后可以根据光的朝向与形状的细微差距，辨别出现在是在贝尔利亚的哪个位置。
满分落地，没有任何烟尘扬起，伊索拍拍裤腿和衣袖等可能染上灰尘的地方，轻转手中的长刀，打量了一阵现在由于被墙面阻挡而未能全然观察的医院外观，深吸一口气，走到黑木制的大门前，用力将其推开。
既然是直感和机缘带他前来的，那这里应当会有他需要的东西，既然如此，怎么能止步不前，该探索就探索呗。
而似乎是过于心急，又或许是根本未被在意，伊索下意识地忽略了护工传闻中的另两个共同点——老院长死在医院内，以及，这所医院从很久以前就流传着诅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