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老骥伏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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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风雪势头减弱了些。

吃过早饭，柳长生随嬴政一起前往蒙府拜会蒙老将军。

对于朝中名声如雷贯耳的蒙老将军，柳长生很感兴趣，大抵听老家伙说得多了，颇有见儿时偶像的激动，一路上不止一次问嬴政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好不好说话。

三番五次下来，嬴政不胜其扰，苦笑说柳兄见了便知才让后者消停下来。

忐忑着到了蒙府门前，许是嬴政知会过得缘故，蒙家三代同堂皆长身等在路旁，领头的老人须发皆白仍精神矍铄，一侧中年男子面容沉稳，而最后头探出两个青涩的脑袋，踮着脚尖往马车这边张望。

“王上光临寒舍，老臣不胜感激涕零呐。”

嬴政刚掀开帘子，等候已久的老人便笑说着迎上前来，越过内侍亲自将其搀扶而下，一阵嘘寒问暖。

柳长生紧随其后，随意蹦下车架，环视打量老人一圈，发现传闻中杀人如麻的蒙老将军如常见老叟般慈祥和蔼，心中亲切不少，倒是后头张望的两个少年有意思，见柳长生眼神瞥过去丝毫不怕生，眨咕着眼睛回应。

君臣寒暄后，老人这才将目光转到柳长生身上，咦了声道：“莫非这位壮士就是王上常与老夫提起的武艺冠绝大秦的柳长生？”

柳长生淡然一笑行了个礼，不卑不亢：“蒙老将军过誉了，晚辈在您面前可承受不住这顶高帽。”

“哈哈哈哈！”蒙骜放声大笑，声音响若洪钟：“好小子！这脾性，对老夫胃口。”

柳长生拱拱手。

“王上，那咱们入府再叙。”

“蒙上卿请。”

入府途中，嬴政与蒙骜二人相谈甚欢君臣和睦，而柳长生则好奇打量着蒙府布局。

蒙府不愧以武立家，中院竟搭建了一处宽敞的演武场，两侧兵器令人眼花缭乱，柳长生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心下计较了一番觉得还是后头两个毛头小子好说话，故意放慢脚步与蒙恬、蒙毅平行。

趁没人注意，凑近看上去更活泼一些的蒙毅，轻声道：“哎，那架子上兵器真的假的？”

听到兵器蒙毅眼睛放光，低声道：“那还有假，都是祖父收藏的好东西，平日里我们哥俩都不能随意摆弄。”

语气略带抱怨，却也难掩自豪。

听了这话，柳长生突然想到睡在山上的老人，下意识摸向腰间，却落了空，今日出门并没有携剑。

葫芦倒了从不离身，想了想还是压住了想猛灌几口的念头，默不作声落在最后。

蒙毅回头好奇瞥了突然消沉的青年一眼，却也没再打搅嘀咕着向前。

两个小辈浑然不觉，但老人和中年男子皆不着痕迹多看了青年几眼，只缘幽长廊道中忽剑意汹涌。

堂厅很符合蒙家世代从军的家风，装饰摆设肃穆古朴，无金碧辉煌富贵满盈，入府所见家仆甚少，连向来节俭的柳长生都不由暗中赞叹。

入奢易，从俭难。

有士如此，大秦何愁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