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脱得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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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楚羽一众花了些银钱，到车行买了两辆带帷幔的马车，出行需要的各种物什。还花大价钱在船行买了一条能坐十人左右，四面也有帷幔的客船。然后几个头领商议一番，然后用饭，早早安歇。

腊月二十九中午，楚羽一众退了房。焦挺带着一众亲随，赶着三辆马车，带着多余的马，从新宋门出城向东行去。只有楚羽、小七两位头领，带着李二狗，另外一个叫孙铁的亲随，撑着昨日买来的客船，沿着蔡河，行到了林家后院。

蔡河上，昨日那艘监视林家的船还停在原处。船头朝着林家后门，便于观察，但侧面却是视线受限。里面传来吆五喝六的划拳声。俄尔声音稍止，一个呆汉探出头来看了看林家后院，又看了楚羽一众这条慢慢行来的船，也不在意，又把头缩进去，划拳嬉闹之声又响起。

阮小七听了一会，伸出两根手指，对楚羽轻笑道：“两个鸟厮。”众人又等了一会，等到与林家对河人家后院，以及河面上都暂时无人之际，阮小七让两个亲随悄悄的把船靠过去。

楚羽拍了拍阮小七肩膀，轻声说了句“兄长小心”。他水上本事一般，加之身材长大，在那小船上施展不开，只得让小七一个人去。小七手拿一把尖刀，对楚羽笑了笑，就灵猴一般跳到对面船上，钻进船舱。

只听得对面船上喊了一声：“那个？”接着就是一阵碗碟掉落的声音和几声闷哼，被捂住嘴的惨叫。

不一会，对面船舱里，小七露出头来，见四周无人，便跳回楚羽他们船来，嘴里轻笑道：“两个鸟厮，还在那里灌马尿呢，一刀一个了账。”

两亲随即把船靠了林家后院，楚羽，阮小七下得船来，上了台阶，敲了敲林家后院门。

院门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张教头露出头来，看到楚、阮二人和他们身后停的客船，点了点头，便把门打开。

楚、阮二人进门，张教头又把门关上。三人走到院子里，见侧边的客房里大门敞开，里面放着一张酒席，四个闲汉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昏迷。

楚羽笑了笑，转脸问身边的张教头：“张伯，门口的鸟厮全进来了吧？”

原来梁山众在十字坡搜张青夫妇贼窝的时，楚羽这厮居然拿了几斤迷药和解药，本是想带回梁山，找懂的人研究研究，看是什么原理。

前天三人定计时，楚羽给了张教头一包迷药带回林家。张教头今日中午治了一桌酒席，把迷药放到酒里，好言请大门口监视林家的四个鸟厮吃了。

张教头笑了笑，道：“这四个夯货见了酒肉就如猫儿见腥一样，如何能忍？这不，全倒了。”

张教头拍了拍巴掌，从楼上就走下来三个带帷帽的女子，各带一个包袱。看装束和体态，应就是林冲的岳母，浑家和使女了。张教头也背着一个大包袱，众人把林家后门打开，看看四周无人，就一个接一个的上得船去。

楚羽和阮小七见得众人都上了船，对视笑了笑，各抽出一把尖刀，向那四个昏迷的夯货走去。

不一会，楚羽和阮小七也出得后院，把门带上，跳上了船。

两个亲随自小水泊边长大，操舟弄船本是一把好手。两人交换撑船，便沿着蔡河，向城墙水门行去。

船舱内，张教头对楚、阮二人说道：“这蔡河，早上是装各种粮食菜蔬进城的船多，晚上回去的船多，傍晚酉时落闸关门。只是这数九寒冬的中午，却是人少。所以前日老汉说只能中午走。”

楚羽问道：“水门有守卫兵汉么？”

“有两个。好在承平日久，城墙上巡逻的兵汉却是懈怠惯了，很少巡城。”

张教头叹了口气，又道：“高衙内那厮早就给那些兵汉关照过了，而高俅又是朝廷的太尉，谁不想巴结他呢？所以都盯着我家呢。”

“张伯到时只说奉高衙内之命出城。”楚羽说道，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锭，放在张教头手里，继续说道：“拿这个诱他们入舱来。”

“这个我省的，只是这银子大了，可能会弄巧成拙。”张教头回道。

楚羽又换了一个三两左右的散碎银子，张教头接了过去。

楚羽又转头向内舱，微笑说道：“到时候请伯母，嫂嫂，还有这位小娘子务必安静，不要发出声响来。”

林冲岳母，林娘子都是经历过非常事的人，听得他们商议了半晌，心里已明白即将发生的事，只是紧张的点了点头回应。而那个使女看起来年纪甚小，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看到楚羽向她微笑，不知怎的就脸红心跳起来，呆呆的回了一句：“为甚么？”

楚羽又微微一笑，柔声回道：“记着，一会别看，别出声。”便把头转了过去，和小七、张教头又轻声商议起来。

林娘子这时靠近那使女耳边，轻轻的说了什么，那使女惊叫一声，即刻嘴就被早有准备的林娘子捂住。

船又行了一刻钟，靠近水门了。

所谓水门，就是城墙上留有一个可容船通过的洞，用胳膊粗的大铁栅栏封着。此时水门那铁栅栏已经吊了起来，两边用铁索固定。水门两边各站一个兵汉，各依着一杆长矛，挎着腰刀，正在那里聊天。正如张教头预计一样，周边再无其他人。

那两兵汉见船过来，连连喝令，待到船停在了水门下，张教头从舱里钻了出来。站船头向这二位兵汉作揖见礼。

“这不是周武，郑旺两位小哥嘛，今日是你俩当值啊？”

“哎呦，这不是张教头嘛，要去那里啊，船上还有人啊，有没有得到高衙内的指令啊？”

一兵汉问道。

“有的呢。船上就衙内给的一点物什和银钱，说是彩礼。老汉与人约好，要到城外去物色个庄子，以后就到城外养老去了”张教头回道。

“教头想通了，不等林教头了？”左边的郑旺问道。

“不等了，我女儿年岁不小了，还不知等到何时呢？何况胳膊扭不过大腿。”张教头叹道。

“也是，林教头还不知道生死呢。人总得往前看，以后说不定我们兄弟，还得麻烦教头在衙内面前多美言呢。”右边的周武说道，又向舱内看，只是舱内帷幔重重，又如何看得清。

张教头见状，手里拿出一锭三两左右的银子，说道：“马上就过年了，恰巧又碰两位值守，这点银子给两位去打酒喝，也算沾沾喜气。舱内老汉另有好处。”却只把银子在手里轻轻上下抛。

路过水门的客商行人，孝敬水门兵汉本是平常。那周武看见三两银子，又听到舱内另有孝敬，哪还耐得住，就跳上船来，一把把张教头手里的银子接住，又低头往舱内看去。张教头有意无意往周武身上一靠，把周武挤进了船舱。

张教头有点惶急的说道：“周小哥，里面这银子不能拿也。”

另一边郑旺见周武拿到了三两银子，又听到里面还有，又如何能忍，也跳上船来，刚要掀开帷幔，却被身后的张教头一把推进舱内。随后张教头也钻进舱内。

舱内摇晃一阵，随后又恢复平静下来，而客船早就行出水门，往城外的广济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