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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的天气正适合开车远离伦敦。阳光断断续续,但却出奇强烈,层层浮云之上,天空是一片深远的湛蓝。达格利什开得很快,但几乎一语不发。凯特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去河边的别墅区,但是这条路却经过了黑天鹅餐厅,达格利什在接近餐厅时停下车,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拐进车道里,说:“我们喝杯啤酒吧。我喜欢沿着河走,从河岸这一边眺望那些小别墅。那些都是属于希金斯的房产,至少大部分是。我们最好还是让他知道我们来这儿了。”

他们把路虎车停在停车场里,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辆捷豹、一辆宝马和几辆福特。他们走向门廊。亨利不带情感而又礼貌地迎接了他们,似乎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出认出了他们的样子。面对达格利什的问题时,他说老板先生现在正在伦敦。吧台空荡荡的,只有四个商人围坐着,面前放着威士忌酒,似乎是在打什么主意。酒保长着一张娃娃脸,穿着浆洗过的白色夹克衫,打着领结,给他们端上了黑天鹅餐厅引以为豪的、广为称赞的麦芽酒,然后就开始奋力地擦洗玻璃杯,重新布置吧台,似乎觉得这种忙碌的表象能够阻止达格利什向他提出任何问题。达格利什在想,亨利究竟施了什么法术,能够让他们一下子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端着啤酒来到壁炉两侧的椅子上坐下,沉默着一同喝完自己那杯,然后又回到停车场,驶离树篱间的大门,前往河岸边。

那天是完美的英伦秋日,这种天气更多存在于记忆而非现实中。青草和泥土的浓郁颜色再加上和煦的阳光,暖和得就像是春天。空气中也有一股香甜的气息,让达格利什回忆起孩童时代所有的秋天:木材燃烧、熟透的苹果、收获的最后一堆谷物以及流水中浓重的海水气息。泰晤士河在不断变强的微风中奔腾,抚平了河岸边的草地,打着旋儿流入河岸边的狭沟。在渐变的蓝绿色中,光束不断流转变换,就像是草坪染了色。刀锋一般锐利的野草不断起伏涌动。河岸远处的几棵柳树下,一群荷兰乳牛正安静地吃草。

在下游约70码的对岸,他能看到一座小平房,看起来像是用木条搭起来的白色棚屋,他猜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也知道——正如他走在圣詹姆斯公园的大树下时就知道的——自己会在那里发现想要找到的线索。但是他并不着急,就像是一个极力推迟获得意料之中的满足感的孩子。他很高兴他们来早了,能够有间隙平静下来。突然之间,他感受到了一阵意料之外的兴奋,这种感觉十分强烈,他几乎想屏住呼吸,好像这样就能停住时间一般。他已经很少体会到这种感觉了,这种身体上产生强烈愉悦感的瞬间,他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在谋杀案调查过程中体会到过。这一瞬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听到了自己的叹气声,用一句平淡的话打破了这种情绪,说道:“我想那就是河边别墅区了。”

“我想是的,总警司。需要我拿地图查一下吗?”

“不用,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最好现在就过去。”

但他依然在徘徊,感受着微风吹起他的头发,为能获得多一分钟的安宁而心怀感激。凯特·米斯金能够一言不发地和他共享这一时刻,也不会让他觉得是在刻意约束自己保持沉默,这也让他心怀感激。他之前选择她是因为他的团队里需要一个女人,她又是最佳候选人。做出这种选择一部分是因为理性分析,另一部分则是出于直觉。现在,他才开始意识到自己的直觉帮了自己多大的忙。如果说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丝毫暧昧是有些自欺欺人。以他的经验,无论多么强烈地否定和无视,两个密切共事又互相吸引的异性同事之间总是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暧昧。如果他认为凯特美得让人心神不宁,当初就不会选择她,但是她确实非常有吸引力,而达格利什也没能对此免疫。尽管有这方面的小烦恼,或许正因为如此,他发现和她在一起工作令人感到格外平静。她对于他的需求几乎有种本能的直觉,知道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也不会过分地恭敬。他怀疑凯特的部分思维能够更清晰地看到他的缺陷与弱点,能更好地理解他,也比其他任何男性下属更加具有批判性。她没有马辛厄姆那种冷酷与残忍,却也毫不多愁善感。但在他的经验里,女性警官的确很少有多愁善感的性格。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排平房。如果他第一次去拜访黑天鹅餐厅时就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沿着这条河岸行走,他一定会用一种毫不关心甚至轻蔑的目光来观察这种可悲的装腔作势。但是现在这一道道脆弱的墙体似乎因河中升起的雾气而闪烁起微光,对他而言其中似乎包含了无穷无尽却又令人困扰的可能性。它们建在离河岸大约30码处,有很宽敞的走廊,中间是排气管,左边靠上游有一座浮动码头。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堆陶器碎片,里面夹杂着一团团的淡紫色和白色,可能是残存的紫苑。有人试图用心打造一个花园。隔着一段距离望去,这排平房似乎得到了精心的维护,白色的油漆隐约发光。即便如此,一切还是给人一种夏天的感觉——什么都是转瞬即逝的。他想,希金斯肯定不愿意在自家的草坪上看到这样的风景。

正在他们观望时,一个矮胖女子从侧门走了出来,向着浮动码头走去,身边跟了一条大狗。她坐进一条小艇里,探身向前,解开缆绳,然后向着河对岸的黑天鹅餐厅划去,身子弓在双桨上方,大狗笔直地蹲坐在船头。小船越划越近,他们能看出那条狗是狮子狗和某种梗犬的杂交种,毛茸茸的,一张焦虑又友好的小脸几乎全部埋在毛发里。他们看着这个女人不断弯腰又起身划着双桨,慢慢逆流而上对抗着不断把她带向下游方向的湍流。小船终于靠岸,达格利什和凯特向她走去。他弯下腰,抓住船头并将船身稳住。他发现女人停靠在这里并非偶然。有一根铁棍深深地埋进河边的草地里。他把船索套在上面,然后伸出手。她抓住他的手,几乎一下就单脚跳上了岸,他注意到她左脚上穿了一只畸形矫正靴。狗在她身后也跳上了岸,嗅了嗅达格利什的裤子,然后猛地坐到草地上,一脸沮丧,就像这趟旅程全是它出的力。达格利什说:“我想您一定就是米莉森特·金特尔小姐了。如果是的话,我们正要去看您。我们今早在苏格兰场通过电话。这位是凯特·米斯金督察,我叫亚当·达格利什。”

他低头,看到一张满是皱褶的圆脸,就像放了太久的苹果。小眼睛下面是一对又圆又硬、长满斑点的黄褐色双颊。她冲着他笑的时候,双眼挤成窄窄的两条细线,然后又睁开,露出棕褐色的明眸,瞳仁就像打磨过的鹅卵石。她穿着一条宽松的棕色长裤,暗淡破旧的工作服外面套了一件褪色的红色无袖紧身棉大衣。头上紧紧地戴了一顶红绿毛线织成的尖顶帽,两边的两个耳罩下各自垂了一条编成辫子形的毛线,最底下接了个红色的圆球。她周身有一种历经沧桑的顽皮感,就像一个年迈的花园地精,已经经历过太多的雨雪寒冬。但她说话时的嗓音低沉、洪亮,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女人的嗓音之一。

“当然了,我正在等您,总警司,但是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能这么出乎意料地与您碰面实在很荣幸。我可以带着您划船过去,但是因为我带了梅克皮斯 [4] ,一次只能带一个人,那样的话就太慢了。从陆上走恐怕有五英里远,不过也许你们开了车来。”

“我们有车。”

“当然了,你们肯定有车,毕竟你们是警察。我犯傻了,那我回去等你们。我划船过来是为了寄信,希金斯先生允许我把信件放在门廊的桌子上,和他的信件一起寄出。从我家到邮箱有两英里远,考虑到他并不喜欢我的小屋,他能这么做实在是很善良。恐怕他觉得我的小屋非常碍眼。你们不会找错路的,在第一个标为‘弗罗莱特’的路口左拐,然后经过一座拱桥,再往左拐,经过罗兰先生的农场。农场有一块写着‘荷兰乳牛’的招牌。然后你们就能看到一条通向河边的小道,我的小屋就在道旁。您看,不可能走到岔路上的。哦,我想你们来了会喝点咖啡吧。”

“谢谢您,可以的话我们很想喝一杯。”

“我想你们也会喝的。这也是我划船过来的原因之一。希金斯先生总是愿意多卖给我一品托的牛奶。此次来访事关保罗·博洛尼男爵,不是吗?”

“是的,金特尔小姐,是有关保罗·博洛尼男爵。”

“你打电话来自称是警察的时候我就觉得有可能是因为他。那位可亲的好人。那就十分钟之后再见了。”

他们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向黑天鹅餐厅,狗紧跟在她身后,然后他们转过身,慢慢地走回停车场。他们毫无困难地遵循着她的指示,但是达格利什开得很慢,知道他们还是比约见对象在时间上领先,他希望能给金特尔小姐足够的时间划船回去,在家等着他们。很明显,金特尔是她的真名,不是笔名。这个名字对于一个浪漫爱情小说作家来说实在是太过合适了 [5] 。他慢吞吞地开着车,留意到坐在身边的凯特强自按捺着心中的不耐烦。但是仅仅十分钟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河边车道,拐进通向小屋的崎岖小路。

小道穿过一片没有树篱环绕的田野,达格利什想,在天气最糟的冬日,这里会比几乎无法通行的沼泽好不了多少。小屋比在远处看见的大得多。因秋日而萧条的一片花床紧挨着煤渣路,在侧面的台阶下,他能瞥到一排排罐头堆在柏油帆布下,很有可能装着石蜡。小屋后面是一片菜地:有发育不良的卷心菜、根茎伤痕累累的球芽甘蓝、叶片斑驳的球根洋葱和最后一季红花菜豆,一团团枯萎的豆荚像破布条般挂在茎上。在这里,河水的味道更加浓郁,他可以想象出这里在冬日的样子,水中升起冰冷的雾气,土地变得黏湿,仅有一条泥路通向荒无人烟的乡村土路。

但是当金特尔小姐打开门,微笑着把他们迎进屋后,他们一下子走进了阳光与欢愉的气氛中。客厅有着宽大的窗户,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是坐在一艘船上,眼里能看到的风景就只有白色的阳台栏杆和河水的光泽。尽管屋子里有一座十分不协调的熟铁火炉,但总体来讲,这里更像是一座小别墅而非河边的小棚屋。一面贴着不协调的玫瑰花蕾与知更鸟墙纸的墙上几乎挂满了画像:过时的乡间风景水彩画、一对温彻斯特和韦尔斯大教堂的版画、四幅维多利亚前期风格的画作被裱在同一个画框里、一幅羊毛和丝绸的刺绣画着一位天使在空墓前与使徒们相会,还有几幅还不错的迷你肖像画挂在椭圆形画框里。远一些的那面墙上摆满了书,达格利什注意到其中有一些是金特尔小姐自己的作品,都还包在护封里。火炉两侧各有一把安乐椅,中间是一张宽腿桌,一罐牛奶和三套带花饰的茶杯和茶托整齐地摆在上面。金特尔小姐在凯特的帮助下搬来一把小摇椅,供第二位客人入座。梅克皮斯已经跟随着女主人向他们表示了问候,现在正趴在空空的火炉前面,发出极不合时宜的一声叹息。

金特尔小姐立马端来了咖啡。水壶里的水已经煮开了,她只需用沸水把咖啡粉冲开。达格利什刚刚抿了一口咖啡,就突然感到一阵内疚。他忘了要让独自生活的人招待突如其来的访客是多么不便。他怀疑她刚才划到黑天鹅餐厅去主要不是为了寄信,而是为了买那罐牛奶。他温和地说:“想必您已经知道保罗·博洛尼男爵的死讯了。”

“是的,我知道。他是被谋杀的,这也是你们来这里的原因。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达格利什向她解释了他们是怎么发现她写的书的。他说:“在他过世之前几周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对于我们而言都很重要。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够告诉我们8月7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您确实见到他了吗?”

“哦,是的,我见到他了。我就是那个时候把书给他的。”她放下自己的茶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是突然间感到了一丝凉意。然后她平静下来,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就像他们是围坐在幼儿园火炉边的孩子们一样。

“我和希金斯先生相处得很好。当然了,他的确很想买下这座小屋,然后把它拆毁,但是我也说过,我死了之后他可以从我的遗嘱执行人那里获得优先购买权。我们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而且黑天鹅餐厅确实运营得很好。造访的都是非常友善的顾客,也都非常安静。但是那天晚上却不是这样的。我正想要工作,噪音搞得我非常烦躁。不断有年轻人在大喊大叫。所以我就走到了河岸边,刚好能看到有四个人在一条方头平底船上。他们摇晃得非常厉害,其中两个人还站了起来,想要交换位置。除了发出很响的噪声,他们的行为也傻里傻气的。我想要给希金斯先生打电话,但是我的电话刚好发生了故障。所以我就带着梅克皮斯划船过去。我把船停泊在老地方——直接划到他们身边抗议是很轻率的,我已经不像过去那么强硬了。在把船掉头,想要靠到岸边时,我看到了另外两个男人。”

“您知道他们是谁吗?”

“当时不知道。当然了,那时光线很暗。只有从树篱另一侧的停车场反射过来的光亮。后来我知道了其中一个人是保罗·博洛尼男爵。”

“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打架。”金特尔小姐在说出这些字眼的时候一点也不带批评态度,达格利什对自己会提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也感到吃惊。她的语气表明在河岸和半阴暗的环境中打架是两个无所事事的绅士很正常的一种活动。她说:“当然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我只有脑袋探到了河岸以上。我很害怕梅克皮斯会吠出声来,但是我告诉它不要这么做,它也非常棒地控制住了自己,尽管我能看得出来它想要跳出去加入混战。我当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出面干涉,但最后觉得那样不够庄重体面,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很明显这是两人因为私事而引发的斗争。我的意思是,这看起来不像是突如其来的相互挑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觉得有义务去终止这种斗殴。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比保罗男爵要矮,某种程度来说这有些不太公平,但是他比保罗更年轻些,所以两人还是势均力敌。没有我或者梅克皮斯的干预他们两个人的状态也不错。”

达格利什忍不住瞥了梅克皮斯一眼,它正散发出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宁静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突然憋足劲吠出声来的样子,更别提咬人了。他问道:“谁打赢了?”

“哦,是保罗男爵。我想他应该是打出了一记勾拳。结果效果不错,年轻些的男子摔倒在地,然后保罗男爵拎着外套领子和裤子把他拽起来,就像对待一只小狗一样,把他扔进了河里。他落水的时候发出了相当大的哗啦声。‘我的天哪,’我对梅克皮斯说,‘我们度过了多么奇妙的一晚啊!’”

达格利什觉得这一场景越来越像金特尔小姐书中的某一章节了。他说:“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保罗男爵又涉入水中,把他捞了出来。我想他并不是真的希望他溺死,也许他也不知道另一位到底会不会游泳。然后,他把男子丢在草地上,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接着,他朝上游走来,走向我。他快要经过时,我抬起头,说:‘晚上好,我想您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是我们去年六月时在赫特福德郡保守党的宴请活动上见过。当时我刚好去看外甥女。我是米莉森特·金特尔。’”

“他做了什么?”

“他走过来,蹲在小船边,和我握了握手。他相当从容不迫,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当然,他浑身都湿透了,脸颊上还在流血,看起来像是擦伤了。但是他就像当初我们在宴会上碰面时一样镇定自若。我说:‘我看到刚才的打斗了,你没把他杀死吧?’他说:‘没有,我没有杀死他,但我很想那么做。’然后他向我道歉,我说确实没有这个必要。天气还没有暖和到可以穿着湿衣服站在岸边,他开始发抖,我提议他和我一起回我的小屋把衣服烘干。他说:‘您实在是太好心了,但是我想,还是先把我的车开走比较好。’当然,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最好是在别人看见他或者发现他来过黑天鹅餐厅之前就离开。这些政客必须得这么小心。我提议他把车停在路边的某个位置,我在离上游更近些的地方等他回来。当然了,他可以开车过来,但是距离大概有五英里远,他又实在是太冷了。他消失了,我耐心地等着,但并没有等多久。不到五分钟,他就回来了。”

“另外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

“我没有留下来观察。但我知道他不会有事的。你们也知道,他并非独自一人,有个女孩子在陪着他。”

“一个女孩?你确定吗?”

“哦,是的,相当确定。保罗男爵把他丢进河水里时,她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不可能不注意到她。她几乎没穿什么衣服。”

“您能认出她来吗?”还没等达格利什提出要求,凯特就打开了自己的手提袋,把照片递了过去。

金特尔小姐说:“这不就是那个溺水而死的女孩吗?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但是我没有看清她的脸。我说过了,当时光线非常暗,而且他们离我大概得有40码远。”

“她当时做了什么?”

“她放声大笑。简直有点不可思议。接连不断地大笑。保罗男爵迈入水中将他捞上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岸边,几乎一丝不挂,发出阵阵大笑。人是不该在他人倒霉时大笑的,但是他看起来真的很可笑。当时的场景相当荒谬,两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河水里走上岸,一个几乎全裸的女孩坐在岸边放声大笑。她的笑声相当有感染力,发自肺腑,充满欢乐,响彻整片河滩。听起来笑声里并没有恶意,但是我想她肯定是在嘲笑。”

“这个时候方头平底船上的人们在做什么?”

“他们正在往上游黑天鹅餐厅划去。也许他们开始感觉到一丝恐惧。河水在晚上时漆黑一片,令人觉得陌生,甚至看起来有些邪恶。我现在是习惯了,感觉像在家里一样自在。但是我觉得他们想要划回明亮和温暖的地方。”

“也就是说,您最后一次看见男人和女孩时,他们一起坐在岸边,然后您就开始慢慢向下游划去,没有人注意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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