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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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消息传来时，红二已经跟着一部分人质踏上了回洛阳的路。因为不着急赶路，且雨后路面湿滑，一行人走得很慢。黑木坐在马上，闭着眼装睡，身体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农庄生的意外其实算是它工作的失误，做为拥有高贵血统的猫，还是一只机器猫，它不希望同样的失误再次生。
红二并没有怪它，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她心里清楚那个孩子带给她的影响不会消失，那份沉重的感觉将她从接近神的位置拉回来人群里。她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楚立新先他们几日回的洛阳，她这才知道他是偷偷跑出来的。这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吗，红二暗想，始终对他这几天的行为举止有一丝违和，好像他变得不像他一样，如果不是黑木测出来的数据跟楚立新的数值是一样的，她都要怀疑他被人调包了。
黑木也觉得他怪怪的，它这些日子收回了放在邓科达那儿的监控，无从了解楚立新的变化是否与邓科达有关。它可不像红二那么天真，如今站在邓科达这边了就对他放松了警惕，在它看到除了红二之外所有人都不值得相信，这些人中最不值得相信的就是邓科达。他为了得到江山付出了在他眼中没的价值的鹭安郡，若是有一天鹭安郡在红二的治理下变成天下人向往的地方，它就不信邓科达不会动心。不过红二能不能将鹭安郡治理的那么好，黑木还是很怀疑，相关知识红二是学了，但理论是理论，要运用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回到洛阳后，被救人都对安平候府感激万分，邓科达在世家中名声大振。而留在疫区继续渡化百姓的法洋也隐约透出了真龙现身江山更替的话，肯为司马家说话的人少之又少，也没有人为了谣言来为难法洋，窥探到真意的人甚至将真龙的化身暗指是邓科达。在百姓心中，这位候府世子年轻高官比那个病得起不了床的皇上要好得多。
秋去春来又一年，普朝的大地上焕出无限生机，去年的天灾和瘟疫好像是一场恶梦一般，梦醒了也就过去了，只有在田间忙碌了一场后才感慨一声。百姓们盼望着今年可以丰收，从北到南，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红二穿着候府侍女的服饰，在一个偏僻的院落里舒服地躺在摇椅上，啃着黑木给她拿来的苹果。最近她挺空闲，邓科达也没有新的活给她。前阵子邓科达都在忙外族犯境的事，好在守护边疆的是他的父亲，红二又向他提供了更加先进的炼铁方子让军队的装备升了一个等级，加上有王家帮着筹备粮草，这事很快就解决了。
乱民的事也告一段落，邓科达杀了几个为作恶的，其他人要么编入军队，要么放回原藉。其实瘟疫一闹，也只有张传手下的人没什么损伤，其他地方都损伤大半，剩下的人早就没有作乱的心思，只想回家好好种田。邓科达待百姓也宽厚，重灾区免税一年，轻灾区减税一半。只是这样一来，国库便空了，好在有白石山张传抢来的那些金银珠宝补充，朝廷的日子才没有太难过。
前几天，因着春耕的事，红二曾向邓科达提过改良种子的事，这事利于天下苍生，邓科达自然答应，不过暂时让她先跟府里几位信的过的人慢慢研究，改良出来的种子也不要先流出去，他会找到合适的机会推广。红二想着现在还是司马氏的天下，的确还要留一手便答应了。
其实说要改良种子，红二需要出力的并不多，邓科达安排了人手给她，她便把相关事项写了下来交给他们，并打着讨论的名义听他们对列出来的内容啧啧称奇。
跟她差不多，楚立新也挺闲，她不久前才听说他的兄长跟着安平候守护边疆，而他现在负责洛阳的安防，可见邓科达对楚家的信任。如今的洛阳暗中虽有波涛涌动，但是都翻不出浪花来，邓科达想要知道的，通过红二或者暗卫都可以知道。
楚立新一闲，好像对农业产生的兴趣，每天都来院里问她农业的相关问题。改良种子的人就在附近农庄里，为什么他不实地去看了问他们，而来问她这个只有书本经验的？红二有些想不通，最后只能得出因为她知道的全面，凡是长眼的都不会放着她不问去问其他人。
开始的时候，红二嫌他烦，一点也不想他来。可是他来了几次之后，她现自己也没有那么嫌弃他，加上他各种蠢萌的问题让她有了用武之地，她总算能在古代人面前低调地显摆一下自己丰富的知识了。而且每次楚立新来的时候，都会很识相地给她带点吃的，尽管有几次带的东西并不怎么好吃，她也吃得很满足。
春分之后，宫中一位美人产下一子，这是司马智唯一的血脉，邓科达自然让人好生照顾，同时借着这个机会，将对司马氏仍怀有期望的人一一贬出洛阳。同时，吴城也传出城主夫人怀孕的消息，比起宫中这个注定养不大的孩子，邓科达更关心这位城主夫人的孩子将来会如何。
“孙亮的叔伯兄弟个个不是好对付的，你们放心灵夫人一个人在吴城吗？”一日，邓科达来看新种子的研究情况时，自然地说起了吴城的事。
“这是她的选择。”红二淡淡地说，暗想，当初给向语灵一条生路已经是她的仁慈，难道她还要护她一生不成。
“若是有人要对付她们呢？”
红二坦然看向他，问“你想我们怎么做？”
邓科达已经不止一次听红二这样问了，每次他总会有一些为难，他想知道她的打算而不是真的在询问她要如何做，但是她像是没有任何打算一样，对他的每一个决定都遵从，但是她的态度并没有让他感觉到顺从。她好像藏着别的什么心思，他常常在想，哪怕探不出她的真意，甚至看不出真实的证据，他也总以为她存着旁的心思。
全面配合他工作的红二等着他回答，却久久等不到他说话。这是没想好吗，红二暗想，难不成这些事还要让她费脑子想，也把她想得太万能了吧。黑木趴在她脚边，懒洋洋地连眼皮都没抬，像是睡着了一般。
“若是孙家被灭，你们这位门人可就要孤苦无依了。”邓科达暗示道，吴城始终是梗在普朝的一根刺，只是要收拾他们需要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一时也不好出手。
“没事，我们会安置她。”红二不在意地笑笑。
果然她们不可能不管灵夫人的死活，邓科达暗想，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自然是要连灵夫人也除去了，她肚子里怀的是孙家的孩子背后又有神女门，留下来只会是个麻烦。他向来不是心软的人，此事又关系到天下安稳，偏偏红二态度暧昧，让他无法出手。
“若是有人不小心误伤了她了呢？”他追问了一句。
“那就是她的命，与人无尤。”
邓科达动了动嘴角，还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正好下面有人有事要问她，她便过去指点几句，再回头时邓科达已经不见了。
“他什么意思？”她朝邓科达刚刚站着的位置努努嘴。
黑木睁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子看着她，“这还不知道，他要对向语灵下手，又怕我们拦着就来问我们一句。”
“我以为我的态度一向明确，他要动手我们也不会拦着呀。”
“估计他觉得我们一定会护着我们的门人吧。”
“为什么他会这么觉得呢？”
黑木想了想，摇了摇头表示它也不清楚。
两人并不清楚神女门从出现时就给人护短的印象，为了救当时犯案的向语灵，她们直接对上了楚立新，这样还不算护短吗？加上她们帮着邓科达做事，所求的不过是一个鹭安郡，邓科达始终觉得鹭安郡太小太偏了，没什么价值，她另投他人也能求得一个鹭安郡，甚至更多。
红二加入，纯属主线任务做烦了开个副本，不过这副本她也不是很想玩，就那么做着。还改换同盟，她是根本没想过这事，更没有想过去帮吴城。哪怕从地盘大小来分，去帮吴城的工作量也要大的多，她才不去呢。
那一头，被人尊称为灵夫人的向语灵也并不奢望能得到神女门的救助，当初神女门将她从洛阳救了出来，给了她一片广阔的天地，让她有机会跟孙亮相识，此等大恩今生无以为报，她又怎么能将她们卷入到吴城的风波里来。
外面皆传吴城繁华，却不知这繁华隐隐有了颓败之势。孙亮想要将吴城拉回光明大道中，可是想要从吴城分一杯羹的人却阻碍着他。这些人里有他的孙伯兄弟，有他母族，有他的师友，他渐渐生出无力之感，幸好有灵相伴，她的聪明果决时常让心生犹豫的他痛下决心，也是因为如此，灵在这些人中评价并不高，甚至很多人不承认她是城主夫人，只当她是孙亮如今着迷的一个侍妾。
说来也是讽刺，为了分得更多的利益，许多人想把族中闺秀送给孙亮，可是不等孙亮说什么，那人敌对的势力就把那个女子给害了，孙亮的婚事也因此一拖再拖。上一次，好不容易各方势力达成了协议，他总算定下了未来城主夫人的人选，可是没几天，因为局势变化，这个女子便消失了。孙亮明知是他们在搞鬼，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狗咬狗，他想娶的女子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决定。等着灵出现时，他便知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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