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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班有两夜一天的时间回家探亲。塞克斯回了胡德堡,他的女儿和怀孕的妻子住在军队提供的一栋小房子里,就在炮兵部队的伞降区边上。洛迪斯去了南卡罗来纳的弗洛伦斯,他家就在那儿,最起码他是这么说的,他第四个或第二个远房表兄史诺普·道格(美国著名说唱歌手。)

就住在那儿。阿伯特回路易斯安那的拉斐特,克拉克回伯明翰,曼戈回图森,阿迪回印第安纳波利斯,戴姆回卡罗来纳。莱克继续躺在圣安东尼奥的布鲁克陆军医疗中心的病床上,施鲁姆天不遂人愿地躺在位于俄克拉荷马阿德莫尔的梅里安姆-盖洛德殡仪馆里。而比利则回到了斯托瓦尔的西斯科街上,回到那栋三房两卫的砖砌平房里。屋前和屋后都有结实的进出坡道,供父亲的轮椅进出。说到轮椅,那是一台深紫色的电动轮椅,装有厚重的白胎壁轮胎,背面贴着一张美国国旗的贴纸。比利的二姐凯瑟琳称之为怪物,一台用法兰凸缘盘连接成的驼背一样的机器,活像煮沥青的锅炉或者巨大的屎壳郎。“一看到那玩意儿,我就毛骨悚然。”她对比利坦言,而雷的使用方式粗鲁野蛮,似乎故意要把机器令人毛骨悚然的效果发挥到极致。轰—隆—隆—,他驶进厨房来喝早上的咖啡,轰—隆—隆—到客厅去抽第一根烟,看福克斯新闻,然后轰—隆—隆—回到厨房吃早饭,轰—隆—隆—去卫生间,轰—隆—隆—去客厅看废话连篇的电视剧,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他拼命推着强化橡胶槽里的操纵杆,因为用力太猛,电机发出文身机般的哀鸣,刺耳的咿—嗯—呀—与主声部的轰—隆—隆—此起彼伏,一唱一和,正体现了使用者的性格。

“他是个大混蛋。”凯瑟琳说。

比利回答:“你才发现?”

“闭嘴。我的意思是他喜欢当混蛋,他乐在其中。有些人,你会觉得是迫不得已,可他是自愿的。他就是那种所谓的自甘堕落的混蛋。”

“他干了什么?”

“什么都不干!我想说的就是他什么都不做!也不接受理疗,也不出去。整天就坐在那该死的轮椅上看福克斯台,听死胖子拉什·林博的脱口秀,不说话。除非想要什么东西时,他才会哼哼几声。想让别人当牛做马地伺候他。”

“那就别管他。”

“我没管!可这样一来事情就全都落在妈妈身上。她把自己累垮了,我只好,好吧,管它呢,我来吧。只要我还住在这里,就无法置身事外。”

家里的某个角落有满满的一箱摇滚和金属乐队的高光宣传海报,都是雷收集的,从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的,凯瑟琳称那个原始时代为“鲱鱼时代”。那些乐队大多早已经被人遗忘,谢天谢地。不过雷的收藏中也有一些货真价实的明星,肉糕、点三八特殊弹、堪萨斯、奥尔曼兄弟。一定的才华加上相当的自负使雷在当地小有名气。然而代表爱、欲望和永无止境的青春期的流行乐坦克一路向前,把靠口才吃饭的摇滚音乐广播主持雷·林恩抛在了身后。九一一之后经济萧条,不再年轻的雷被裁员了。我们喜欢你,老哥,可是你得走了。几十年来,雷在达拉斯和沃思堡一直都有自己的公寓,那样的日子一并灰溜溜地终结了。雷本打算靠接一些零活儿东山再起,主持当地的选美比赛、扶轮社宴会之类的活动。他尖酸刻薄地称这些活动为“猴戏”。在家时,他讲话都是这种语气,很符合他鄙夷蔑视、讽刺挖苦、满腹牢骚的默认设置。可是雷能马上从这种语气转换到职业语气,无需道具,堪比口技艺人,令人叫绝。比方说他正在骂你没有给轮胎上足牛魔王洗车液,害得轮胎不像在展厅里那样乌黑光亮。就在他污水管爆裂一般将各种脏话粗话喷涌而出的时候,手机响了,他好像切换了频道,立刻转换成另一种声音,那种主持过上万小时高峰时段节目、长年蝉联阿比创都会区收听率冠军的时髦快活的声音。

比利讨厌这样。这样是在骗人,而且违反自然规律,就好像有人当着你的面换了个脑袋。不过雷下决心要东山再起。经过调查研究,他断定,市场能再支持一个愤愤不平的来自美国腹地的白人男子捍卫他们的信仰和旗帜。他研究各种专家,关注新闻,花大量时间上网。他开始制作并四处邮寄样带;家人成了他的小白鼠,听他发表越来越具有巴洛克风格的保守主义演说。一次,听完他关于福利制度的陈词滥调之后,比利的大姐帕蒂灵机一动,称他为“美国的刺”。雷从摇滚一下子跳到强硬的右翼主义,中间没有任何过渡。这是相当了不起的自我实现,但雷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身心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心理转变恐怕超出了人类极限,跟去一趟火星承受的压力差不多。雷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他看电视、听广播以获取精神食粮,每天抽两包烟以获取感官营养,没有时间去干呼吸新鲜空气、锻炼身体这类无聊的事。他就这样每天高速运转,直到有一天从睡椅上起来,神志恍惚,脚下踉跄,口齿不清,还滑稽地猛敲脑袋,好像在驱赶一群蜜蜂。

他中风了,在急救人员到来之前又发作了一次,这次险些要了他的命。中风之后,雷话说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就像《绿野仙踪》里没有上润滑油的铁皮人。比利懒得费神去听他说什么,凯瑟琳能听懂他的话,他们的妈妈丹尼斯也能听懂,还有帕蒂,她特意带着正在学步的儿子布赖恩从阿马里洛开车过来,与比利共度这两夜一天,她也差不多都能听懂。雷只在有需求的时候才试着开口说话,这里面藏着一个全家人的秘密,没人敢道破。这个秘密不是多年来他一直在外面有另外一套公寓,在公寓里搞婚外情。因为工作,他确实需要另一套公寓。他先后在都会区的多个电台担任早间主持,不可能每天一大早都从斯托瓦尔去上班。但他们选择在斯托瓦尔这座邻里和睦、尊崇美国核心价值观的得克萨斯小镇生儿育女,而且丹尼斯在这里有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于是生活是这样安排的:工作日,雷待在城里辛勤工作;周末,扬扬得意地回家来。婚外情并非这个家里可怕的秘密,不论是他在外面乱搞,还是在他中风之后突然冒出一个女孩,声称是他十几岁的女儿,还将他告上法庭要求做亲子鉴定并索要抚养费。这诚然令人遗憾,但并非什么秘密,并不是什么给家庭名誉抹黑、让大家避而不谈的事情。另外一件事更令他们羞愧,不敢道破却又暗自兴奋。你为自己的兴奋而羞愧。雷不能——无法?——说话了!这个著名的银舌头终于闭嘴了,全家人顿时觉得窃喜和如释重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一首悲惨的乡村歌曲。”凯瑟琳说,然后又跟比利说起有一天她走进客厅,发现雷卡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在地板上抽泣。从他裤子前面已经变黑的污渍可以看出,他已经卡在那里好一会儿了。不到十英尺之外,丹尼斯就坐在书桌前付账单、整理保险表格。凯瑟琳喊:妈妈,你没看到爸爸躺在地上吗?丹尼斯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看了丈夫一眼,又转回去,说:“哦,不用管他。他想起来的时候就起来了。”

凯瑟琳讲完哈哈大笑。“我敢说要是我不在,她准会让他死在那里。”

就算你碰巧是他的儿子,就算你作为国家英雄荣归故里,也无法取悦他。比利进家门那一刻,大家兴高采烈地欢迎他,妈妈高兴得哭了,两个姐姐又哭又笑,小布赖恩在大人的腿间跑来跑去,也跟着哭了起来,大家激动地抱作一团。而雷在客厅看电视。比利走进去,雷抬头看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又继续看电视。比利以稍息的姿势站着,打量着屋里的情况。我看你依旧染了头发,他说。确实,老人的背头如刚刚冒出来的石油般乌黑发亮。靴子很漂亮,比利又说,冲着带鸵鸟毛装饰的棕靴子不住点头,上面一点褶子都没有。新的?雷瞪了他一眼,眼睛闪烁着,显露着高得吓人的智商。比利窃笑了一声。他实在忍不住。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一头黑亮的头发,对梳洗打扮一丝不苟,请美甲师上门服务、把指甲弄得闪亮粉嫩。雷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跟泥蜂似的,五官和棱角分明的脸是他最帅的地方,可他很受某类女人的欢迎。女服务员、发型师、接待员。尤其是秘书,他自己的和别人的秘书。大家在打官司的过程中了解到不少情况。

“椅子看上去很亮。打过蜡?”

雷没理他。

“看上去像一台小型磨冰机,有没有人这么说过?”

雷还是没有反应。

“这玩意儿倒车的时候也会哔哔作响吗?”

晚上丹尼斯做了丰盛的焗烤鸡肉意面。她做了头发,化了妆,希望一切尽善尽美。结果雷轻而易举地破坏了这一切,他把比尔·奥莱利的声音开得很大,吃饭时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每个女儿都渴望死于二手烟。”凯瑟琳故作惆怅地温柔地说,然后转向比利,哈哈大笑。“瞧,他要是能一下子把整包烟塞进嘴里一起抽,准会这么干,只有那样他才开心。”雷不理她。他基本上谁都不理,那天晚上,比利突然第一次意识到全家人是多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看着餐桌对面的父亲,心想:你甩不掉他。你可以恨他,爱他,可怜他,从今以后不再跟他说话,不再正眼瞧他,甚至不再屈尊出现在他面前,不再忍受他的暴躁和愤恨,但你始终是这个狗娘养的家伙的儿子。无论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就算是万能的死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丹尼斯会满足丈夫的每一个要求,不过总是慢慢来。比利注意到她总是等雷哼哼第二次或第三次才去做,而且等她真的去拿东西、倒水、切菜的时候,也是一副事情很多心不在焉的样子,比如说她会一面打电话一面给植物浇水。她颇为狡猾,有进有退,攻守结合。染过的头发已经褪色了,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脸上大部分表情肌肉已经退化,不过偶尔还是会露出悲伤而扭曲的微笑,像是镇上贫民区的圣诞节灯饰,勉强挤出些许欢快。她尽量让谈话开心积极,然而家里的麻烦总是会趁人不备从各个角落偷跑出来。钱的问题、保险的问题、医院的官僚主义问题、雷总是讨人厌的问题。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小布赖恩开始烦躁起来。凯瑟琳喊道:“嘿!嘿,布赖恩,看这边!”她拿出两根雷的万宝路插进鼻子里,换来五分钟的平静。

“今天她打电话来了。”丹尼斯说,她给自己倒了第三杯红酒。

“谁打电话来了?”不明就里的比利问,两个姐姐立即大叫。“那个荡妇!”凯瑟琳像个初入社交界的小姐一样愤怒地尖声说道。她把香烟从鼻子里抽出来,放回雷的烟盒里。“妈妈知道她不可以跟对方说话。一切都必须通过律师。”

丹尼斯说:“啊,可是她打电话来了。她要是一直往家里打电话,我能怎么办?”

“那你也不一定非得跟她讲话。”帕蒂指出。

“啊,我不能就这么挂了电话。那不礼貌。”

姑娘们齐声叫了起来。“那个女人。”凯瑟琳刚想说,忍不住干呕着大笑了起来。她等自己笑完了才接着说: “那个女人跟你的丈夫搞婚外情,但你不能对她粗鲁?天啊,妈妈,她跟你的丈夫搞了十八年,还生了一个孩子。请你对她粗鲁一点。你最起码能做到这一点吧。”

比利想提醒她们雷就坐在旁边——说话是不是该委婉一点?不过他看出这个家现在就是这样,女人们公然当着雷的面讨论他的事,就好像在讨论漂白剂的价格。而雷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比尔·奥莱利,捏紧拳头握着叉子,跟小布赖恩一样。

“妈妈,”帕蒂说,“下次她打电话来,你得告诉她,律师说了你不能跟她说话。”

“我说了,我每次都这么跟她说。可她还是一直打来。”

“那就挂了那婊子的电话!”凯瑟琳吼道,然后咯咯笑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比利。看到了?看到我们是一群什么样的神经病了?

“有什么关系呢,”丹尼斯回答, “我们说说话也无妨,我的意思是,又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反正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钱可以给对方。她说:‘我有一堆账单要付,还怎么养孩子?我拿什么供她上大学?’我说:‘我也是,大家处境都一样。你要是能弄到钱那再好不过了,可以捎带着把他的医疗账单也付了。’”

凯瑟琳哈哈大笑。“哦,妈妈,说出来,说出来!说她可以把他也带走!”

比利未曾料到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自慰竟能带来如此强烈的快感和宽慰。走进卧室,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两张单人床上铺着蓝床单,衣橱上摆着一排塑料运动奖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春期的气息,宛如去年的腐叶散发的泥土味。比利把帆布袋扔到床上,关门换衣服。砰,巴甫洛夫条件反射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他只花了九十秒,没浪费什么时间。他欣喜地发现旧衬衫因为锻炼出来的肌肉变得有些紧绷,三十码的牛仔裤裤腰却变得松松垮垮。晚上睡觉前他又自慰了一次,第二天早上醒来又先做了一回,每次都有久别重逢的轻松快意,好像深情的前女友张开双臂欢迎他回来。多么奢侈的享受,不用在臭气熏天的流动厕所里,或者,更糟糕,在野外硬邦邦的散兵坑里干这件事,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不用去想永远,永远,永远都要留心这样或那样的来自大自然的折磨,臭虫、雨水、风沙、极端气温,这些对于渺小的人类一点也不渺小的痛苦。所以为了祖国,放弃自慰吧!上帝赐恩典于汝等,让男孩子可以生长在一个有自己的房间、门可以锁上、有数不尽的网络黄色视频的国度。

“回家真好。”早餐时比利说道。早餐有脆谷乐、培根煎蛋、葡萄干肉桂吐司、橙汁、咖啡和甜甜圈。午餐有自家做的豌豆汤、沃尔多夫沙拉、油炸香肠三明治和热乎乎的布朗尼。晚餐则是一锅和胡萝卜、土豆、大葱一起慢火炖的肉,球芽甘蓝炖菜、柑橘冻沙拉,以及配上蓝铃冰激凌的双层奶油巧克力蛋糕。丹尼斯请了一天假,早餐时她一直说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凯瑟琳用贺曼贺卡上那种甜美的腔调重复了一遍。雷突然弄翻了咖啡壶,然后若无其事地推着轮椅去了客厅,留下一地烂摊子让别人收拾。大家手忙脚乱地拿着抹布和纸巾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客厅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福克斯新闻主题曲。

“他一天到晚都看那玩意儿吗?”比利问。妈妈和姐姐们朝他投来“已经忍了很久”的眼神。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早餐过后,比利带小外甥去外面玩。这是一个暖和的秋日早晨,秋高气爽,空气中散发着晚熟红苹果的香甜——略带感伤的水果发酵的甜味和非法燃烧树叶的烟味。比利以为他们俩玩个十分钟,最多十五分钟,小家伙就会厌烦。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在玩。比利根据极其有限的与小孩子玩耍的经验,总是把学龄前儿童等同于不好玩的宠物。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外甥有这么多花样。小家伙不管看到什么,都能变出各种玩法。看到花儿就摸一摸闻一闻,看到土就挖一挖,看到铁栅栏就晃一晃、爬一爬,看到松鼠就朝它扔树枝,当然他扔东西还没什么力气。小家伙还不停地用银铃般的声音问“为什么”,清脆得犹如弹珠在水晶桶里打转。它为什么爬树?它为什么在上面做窝?它为什么藏坚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比利尽力回答每一个问题,好像不这么做就会亵渎那股驱使小外甥探索宇宙奥秘的深奥甚至是神圣的力量。

应该怎么叫它呢——上帝的火花?生存的本能?经过大自然千百年优胜劣汰,由最强的大脑进化成升级版电脑?你简直都能看到小家伙脑袋里的神经元激烈地碰撞出火花。小家伙身上满是弹力和扭力,快速收缩的肌肉,散发出淡淡的成熟梨子的芳香。这么小的人,却如此完美——比利常常得来个擒抱或者把他按倒在地,才能抓住这个乱跑的小淘气,这个蓝色的大眼睛如消过毒的水池般清澈、牛仔裤腰下露出好奇纸尿裤的两岁半大的可爱小不点。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生命的神圣?想到这一点,比利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战争向他展现了一个全新的可怕角度。哦。哎。神圣的火花,上帝的肖像,“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出自《 马太福音》 19 章第 14 节)

等等。文字与实物联系起来,展现出它真正的力量。他想坐下来大哭一场。比利懂了,真的懂了,等他退伍回家以后,他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最好还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心理分区,或者干脆别放在心上。

帕蒂从屋里走出来,用手挡住阳光,在露台边的草坪躺椅上坐下。

“你们俩玩得开心吗?”

“还用说。”比利像给鱼片裹上面包屑一样把布赖恩翻来滚去,只不过小家伙的羊毛衫上裹的不是面包屑,而是枯黄的树叶。“这小家伙令人难以置信。”

帕蒂点上烟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曾经的不良少女、高中辍学生、未成年新娘,在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似乎放慢了脚步,开始思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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